她透过田野间叶子,观察东边柳柱的情况,一边问被她压在玉米叶梗上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苏宴眉头轻蹙,想要坐起来,被柳绮玉一掌按在肩膀上。
她赶紧低头道“你别起来让我弟弟看见你,他肯定会生气的”
话说完,柳绮玉本就因为劳作红扑扑的脸颊,不知为何又泛起了一层深红色。
她立刻就想起了与苏宴之间那点破事。先是与他在床上闹,之后又被他从窑子里救出来,去永乐庄赌钱,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都会丢大脸。
那般羞的事柳绮玉压根儿不愿提起,她那时也是被赌坊里的纸醉金迷给迷昏了眼,才会与苏宴假意扮作亲密,一个劲地学那赌坊女史的样子。这样对面的赵良德和谢衡,才不会认出她是柳绮玉。
可她那天穿的实在不像样子,白白的便宜全叫苏宴占了去,她从一回到家就后悔了,想以后该怎么办呢他这个人太坏,老是戏弄她,面上看着隽雅高洁,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看轻她呢,说不准以后还要以此事要挟她。
这实在是柳绮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是姑娘啊,比起男人,她不得不多长一点心眼。
柳绮玉睫毛轻颤,身子又软又僵,双手压着苏宴肩膀,指尖都攥进了他肩上的绸缎。
她故意硬着语气“苏宴,你来我家田里做甚快点回去”
一滴汗水,从她琼鼻尖落下,滴进了男人的颈窝。
绑着头发的红发带,垂在了他的喉结上,柳绮玉弯腰伸手去拿,指尖刮了一下,却感觉他的喉结在她手心下轻轻滚动。
这是与女子天生不同的符号,她呼吸有点紊乱,再抬眼,与苏宴一双漆黑温润的桃花眼对上。桃花眼本就缱绻,这样意味深长地看她,柳绮玉身子一个发软,险些向他倒去。
她手支撑在两侧,垂下脑袋不去看他,声音似娇带恼“苏宴,干嘛这样看我”
只听苏宴慢慢道“柳姑娘,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
柳姑娘
柳绮玉一顿,这人明明之前还喊她绮玉的
见他眉梢微微挑起,语调幽漫“不是你喊我来的吗”
柳绮玉“胡说我没有”
一出口,柳绮玉可不就想起来,是那天月下,她爬墙回家,再三要求苏宴来帮她收庄稼
玉米梗地里,男女相压,呼吸贴近。
柳绮玉摇头,汗水沾湿碎发“苏宴,你快回去,这事我下次和你道歉,我弟弟”
正说着,就听柳柱声音飘来“姐,你一个人躲在梗地里干啥呢,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说话”
柳绮玉脑中一片空白,忙起身道“没有我刚在和孙大娘唠家常她家新烙了点菜饼,给我送过来当晚茶吃的”
听到这话,身下的苏宴眼睛微勾,目光幽幽“孙大娘唠家常”
柳绮玉怒打了他肩一下,示意苏宴闭嘴。
她以为说完,柳柱就会打消疑心,谁想到柳柱面色大喜,扔掉手上镰刀,一溜烟就要跑过来。
他边跑叫喊道“真的吗我最喜欢吃大娘家的菜饼了,肚子早就叫了姐,你给我留点,我这就来”
柳绮玉骇然“不行不行孙大娘已经走了那菜饼全被我吃掉了,你别过来”
“这样啊,”柳柱面露可惜之色,脚下却马不停蹄,“那你为何一个人躺在梗地里不出来”
柳绮玉望着越来越近的柳柱,心里干着急,一股脑摇苏宴肩膀,问“怎么办怎么办,他要发现你了”
四目相对,苏宴看她眼里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