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在协会里担任了职务”律风不得不问。
“副主席。”吴赢启补充道,“而且今年,翁总工刚刚成为了国际桥梁协会的常务委员。”
律风听到翁承先的名字,诧异溢于言表。
他以为,作为曲水湾大桥的总工程师、设计师,都会和他一样,对国际桥梁协会的行为表示愤怒。
但是,吴赢启脸上没有丝毫勉强,翁总工亲自担任常务更是出乎意料。
吴赢启完全理解律风的不理解,他目光慈祥的说道“中国之外的专家,确实对中国存在严重的偏见。这种偏见,不是我们做出成绩、拿出成果就能轻易改变的,所以,我们无法改变别人,那就要自己主动掌握话语权。”
“有句话叫,打入敌人内部,还有一句话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吴赢启说“我们不是为了改变偏见而对外国人友善,我们是为了结交更多朋友,获得更多帮助,才更需要在偏见面前,保持我们的气度,赢得尊重和青睐。”
只要有多一位朋友,狭窄的道路就能变得宽阔。
他们要建的桥梁,既要建在中国大地,也要建在人心上。
国际桥梁协会的考察团来的时候,乌雀山天气晴朗,洒下了春日柔和的阳光。
山峰翠绿的树木,慢慢融化了银顶,呈现出另一种春暖花开的美丽景象。
律风作为讲解乌雀山大桥的人,和接待人员一起,等候在乌雀山大桥的观景台旁。
那辆载着国际桥梁协会杰出奖评委的大巴车,稳步从山脚开上山顶,车还没停下,律风就听到了熟悉的欢呼尖叫。
坐在大巴车上的外国评委,一个个六十七十岁,推开窗户发出诧异叫喊的模样,和网络上打卡的年轻博主、网红相差无几。
矜持没有的。
稳重不可能。
也许只有怕得要死,唯恐自己会出现高原反应、人身事故的专家,才能够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去探头端详这座伟大的桥。
车行到可以停车位置,打开了大门。
欧文史密斯头发银白,仍是富有活力地率先下车,完全不像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他一落地,就和律风快乐的握手。
“太棒了,这座桥实在是太棒了”
说完,他还转头喊道“克里姆克里姆先生,快下来对律风先生说说,你现在的感受”
史密斯的声音带着无所顾忌的调侃。
身后一群慢慢下车的评委被他逗笑,立刻模仿他,冲后面喊道
“克里姆先生,您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吧,克里姆,否则你也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
“不对,看看他发白的脸”一位瘦弱的专家讲着口音极重的德式英语,“小伙子,克里姆可能需要吸氧机、急救车。上帝啊,他这一路上都是后悔来这里的表情”
外国人对外国人的嘲笑,那是真心没有任何委婉含蓄。
一声声的笑意,完全将落在后面的克里姆当成了活跃气氛的话题。
连律风都好奇,这位傲慢得公开批判乌雀山大桥的专家先生,到底有没有后悔。
事实上,克里姆确实后悔。
他后悔鬼迷心窍地加入团队,来到这里。
后悔乘坐大巴车沿途以狂飙的速度,奔上海拔2700米
同伴们都是身体健康,全无高原反应的魔鬼。
还有心情开窗叫嚣,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