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坐在座位上,感受到车身漂移,重力失衡,差点以为自己会命丧此处,直接去往天堂
队伍都走下去差不多了,克里姆还坐在后排缓不过来。
同伴们见他这样,纷纷劝道
“你如果害怕得走不动,也可以等我们游览回来后,坐车下去。”
“您不舒服吗克里姆先生我刚刚看到这里竟然有医院,要不要去看一看医生”
“医生快,医生我怀疑克里姆是真的被吓到了”
“哼。”
克里姆神态傲慢,被激得站起来下车。
他不后悔,根本不
他发誓,就算车门外的律风盯着他,他也一定不会回握律风的手,更不会回应什么亲切问候。
可惜,克里姆走出车厢,律风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向他伸手。
而是视线诧异地穿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他皱眉回望,发现考察团最后一名评委,慢慢走了出来。
那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厚重臃肿的羽绒服,像个文绉绉的学者。
律风见到他那一刻,眼里完全没有了克里姆的影子,只希望身前碍事的家伙赶紧离开,他才好上前一步,去搭把手。
然而,碍事的克里姆并不懂得谦让的道路。
律风便径直掠过他,伸手主动扶了学者的手臂。
在克里姆惊讶的视线里,律风用前所未有礼貌的声音问候道“翁总工,您好,我是今天的讲解员律风。”
“不是讲解员,是设计师。”老人推了推眼镜,就着律风扶他的手,拍了拍律风的肩膀。
老一辈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心头的期望和高兴。
翁承先站稳了脚步,开心笑着问道“我还想藏在评委团里悄悄的看看你,怎么被你认出来了”
律风说“吴院说您成为了国际桥梁协会的常委,我就想着您可能也会过来。”
“原来是老吴通风报信啊。”
翁承先说话,有着与吴赢启截然不同的欢快腔调。
他没有律风想象之中的严肃、沉默,反而开心笑道“去年前年我就想来看乌雀山大桥了。这桥设计好,建得好,桥梁结构、空管耗材、施工技术都进行了针对性优化,很有学习和参考的意义。”
“可惜太忙了,这才有机会过来看看。”
翁承先说的是桥,视线却始终落在律风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欣喜。
他说的话,听在律风耳里格外舒服。
懂桥、爱桥、钻研桥的人,即使第一次来到乌雀山大桥,也早就研究过了乌雀山大桥的一切。
而不是像其他人似的,兴奋地去看风景,把他这个讲解员忘在了一边。
忘了也是好事。
律风陪着翁承先慢慢往观景台边走,有了和翁总工独处的机会。
这位主持建造了曲水湾大桥和国内众多著名桥梁的工程师,一身亲和的态度,使律风极容易联想起老师。
相似的年纪,同样的健谈。
乌雀山大桥景致在前,说出来的却是桥梁工程相关的话题。
专业得令律风受教。
翁承先建造了律风最喜欢的曲水湾大桥,难得能够见到本人,他不禁问道“翁总工最近又在忙什么”
国内稀缺的技术骨干、项目总工,应当是很忙的。
他好像一个崇拜前辈的晚辈,全然没有窥伺机密的意思,单纯出于一种好奇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