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作为医生站在手术台上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森川檀回忆不起来,自从养父去世、幼驯染成了继任的首领后,他就自请从医疗部调任,再也没有做过救死扶伤的事了。而现在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森川檀其实也没想再捡起密医这个身份,学医救不了他想救的人,他再救其他人又有什么意义
森川檀沉默地看着这个自己成为刽子手数年后再一次亲手救治的人,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心电监护平稳而悠长的“滴滴”声。他再一次摸上安室透的手腕,感受着手底下传来有劲的搏动。
安室透活下来了,而幼驯染死在自己怀里。
命运何其可笑。
幽暗的首领室里,黑发青年正坐在最深处的办公桌之上。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戴着红色的长款围巾,衣领和袖口处露出的皮肤能看到覆有细细密密的绷带,就连左眼都被缠得严严实实。他正翘着腿,身体前后摇动着,仿佛在想着什么快乐的事一样,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可如果观察到他右眼鸢色的瞳孔,又觉得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得那么轻松,不,准确来说,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漠然得对一切都没有兴趣。
“阿檀”他突然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动静,看似兴奋朝出口挥了挥手,然后跳下办公桌,双脚落地,朝门口跑去。
站在门口的青年,听到这声呼唤,脚步踯躅了一下,随即转身关上了大门,然后平静地走到了窗户边,操纵着按钮打开了首领室外层的防护罩,光线透过玻璃撒入这个房间,驱逐了幽暗,一室堂皇。
“讨厌,干什么把防护罩打开呀。”黑发青年立刻用手遮住了右眼,这光线太刺眼了,让常年躲在暗处的他一时无法适应。青年并没有解释,他只是站在窗边,瞭望着窗外的林立的大楼和更远处的海岸线。
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从这个角度和高度观察他生活了多年的城市了。
黑发青年察觉到青年此刻沉重的心情,也渐渐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他朝对方走去,站在青年身边,顺着青年的视线,朝窗外看去,但他只能看到一成不变的天空,一成不变的海洋和一成不变的虚无。
“镜花按照你留下的要求去了武装侦探社。”沉默了很久后,青年突然开口说道。
“诶,这不是很好么武装侦探社很适合她的啦。”黑发青年笑嘻嘻地说,“敦呢,敦是不是也回去了孤儿院是阿檀你送他过去的么你有没有吓一跳呀”黑发青年看着青年木然的表情,眼神柔和,“有没有稍微能安慰到你一点呢森先生还在的话。”
“敦大概能适应孤儿院的生活吧。”青年想了想那个少年的近况,“我和父亲也谈过了。”他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还活着,但是看到他和爱丽丝都很好,我也放心了。”
“哈哈哈哈哈,孤儿院对森先生来说一定就是天堂了吧”黑发青年朝青年眨眨眼,“我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个地方让他退休养老的诶。”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青年犹豫了很久,从自己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本书,“你为什么要我去买那个人刚出版的小说呢那天你和他到底交谈了什么”他走向办公桌,把那本小说放在桌上。“算了,反正也是我不能知道,也无法理解的事。”
黑发青年沉默了。
青年本来也没有期待回应,他放下小说后,并没有再继续回到窗边,而是向门口走去。
“阿檀,不继续陪陪我么”黑发青年的声音如同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轻微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他试探地伸出手,却够不到青年的衣角。
“明天我就要离开横滨了。”青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