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就坐在小榻上听他们二人说话。
曲老板满嘴皆是讨好的话,应是不时都在察言观色,可见钱家在燕韩国中商贾中的地位。
白苏墨笑了笑,不管曲老板如何,听钱誉说话都是如沐春风的。
白苏墨想,他的应对有度是从何处学来的
无论是早前的骑射大会,还是眼下,或骄城时候,他同旁的商家一道,口中皆是谈资,也不落人后,白苏墨忍不住托腮,想起早前煮茶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却行云流水的模样,便是多看一眼,也会让人赏心悦目。
思绪间,只听外阁间里,曲老板道“少东家,这桩生意,曲某给钱老板拍胸脯保证过,等三月一回京,这批货就悉数到京中了。这批货,我亲自去督办,出不了旁的问题。今日本是来给钱老板说一声的,没想到钱老板不在,还请少东家代为转告。”
钱誉却轻声道“梅州的生意我早前似是没听爹提起过”
曲老板愣了愣,又飞快应道“是是是,我是听说如今钱家的生意都是少东家在做主,钱老板也没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了,只是这桩生意我也盯了好几年了,早前一直是同钱老板在商量,便也想着直接找钱老板了,他是最清楚的。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一茬,少东家勿怪,我是理应提前同少东家打声招呼的。”
言罢,有些怯怯看向钱誉。
钱誉却笑“怎么会钱家开门做生意,既是我爹做的主定下来的事,便是定下来的,无需再同我说声。”
曲老板这才开口笑了“是是是,少东家是敞亮人。”
钱誉也笑。
白苏墨听到此处,目光中略微有些出神。
这曲老板,似是在拿钱誉的父亲压他
思及此处,忽得,吓死我了,怎么忘了钱家如今是钱誉在管事这一茬,险些生出事端来。钱老板是不怎么看账了,这几年前的生意倒还能瞒混得过去,可钱誉这家伙若是盯上了,怕是不怎么好糊弄。眼看就要到手了,可不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儿不能久待了。
白苏墨微楞。
这些话,不应当是能当着钱誉的面说出口的。
这些日子来,她不时便能听到旁人心中的声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像早前那般惊恐和慌张。
可秦先生是替她看病的大夫,苏晋元同她最为要好,她同这两人说起过,这两人都不信,旁人应当更是不信,她便也未向旁人再道起过。
只是这一路往燕韩来,许是路上的新鲜事多,她未像眼下这般专注,且无事,便又听到这曲老板心中的声音了。
可隔着帘栊,她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方才曲老板心中的这一句,始终让她觉得不妥。
她还想多听写,曲老板却应当起身了“那少东家,我也不久待了,我明日就要离京,还请帮忙给钱老板,靳夫人带好,过年大吉”
言罢,拱手一拜。
钱誉也起身,“过年大吉。”
曲老板笑道“少东家,勿送。”
钱誉也未多推辞,阿鹿正好在苑中,便领了曲老板出了苑落。
白苏墨撩起帘栊,正好和钱誉撞上。
她是想同他说曲老板的事。
他却伸手揽她在怀中,似笑非笑道“方才那声猫叫,再学一声听听。”
白苏墨怔了怔,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学的樱桃的那一声。
樱桃她养了许久,自是再熟悉不过。
她学樱桃叫声,也自是惟妙惟肖得很。
她本也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可他揽紧她在怀中,又近在眼前,份外暧昧,她退无可退,只得又勉强“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