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太太与白苏墨本就住在同一苑落内。
白苏墨回苑落的时候, 正好见刘嬷嬷从梅老太太屋中出来。
“刘嬷嬷。”白苏墨唤了声。
刘嬷嬷上前“小姐。”
白苏墨望了望主屋那头, 问道“外祖母歇下了吗”
刘嬷嬷摇头, 周遭没有旁人, 小姐又不是外人,刘嬷嬷便近前,轻声道“老夫人刚起来。晌午时便没怎么用饭, 方才起来说胃中有些不舒服, 便让厨房送了些饭菜来, 可没吃两口便说心中堵了口气在,吃不下了,就让人送了茶水来。老夫人年事高了, 一整日都没怎么进食,光喝茶水哪里受得住老奴是想去寻些暖胃的粥来”
言罢, 轻声叹了叹。
今日鲁家之行, 老夫人嘴上虽未说,但心中是有气的。
后来又遇上了靳老将军,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然也不会同靳老将军多说起鲁家的事。
老夫人这人素来最好颜面, 更勿说在国公爷这里提起。
所以,老妇人这气郁结在心里,左右都有些不好受。
刘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 自是知晓老夫人脾气的,便也事事都能想着周全。可老夫人这脾气也是看心情,若是心情不对了, 软硬不吃。
刘嬷嬷是担心她一路风尘仆仆,本就疲劳着,若是忽得这么一折腾,病了,便是遭罪了。
白苏墨心底澄澈。
“那晋元在吗”白苏墨又问了声。
刘嬷嬷摇头“公子说是打听鲁家的事去了,眼下还未回来,就老夫人一人在屋中。”
白苏墨这才颔首“我去看看外祖母。”
刘嬷嬷也点头“老夫人瞧着神色不是很好,小姐去说说话应是也好。”
“嗯。”白苏墨应声。
见刘嬷嬷出来了苑中,白苏墨才往梅老太太的屋中走去。
临到外阁间门口,白苏墨唤了声“外祖母。”
“进。”梅老太太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白苏墨掀起帘栊入内。
屋中碳暖烧得正好,倒不见冷,梅老太太在外阁间的主位上坐着饮茶,眉间神色淡淡的,不见笑颜。
白苏墨踱步上前“方才看见刘嬷嬷了,说外祖母自晌午起便没怎么吃东西了,眼下腹中正空乏着,若是这般饮茶,只怕肠胃都受不了。”
梅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茶盏,轻声叹息了一声。
还是伸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还能听进她的话,便是好的。
白苏墨眸间笑意微敛。
“外祖母可是心中有火气,才想着饮茶消解的”言辞间,白苏墨已上前,就立在梅老太太身后,伸手揉了揉梅老太太肩膀,轻声道“我替外祖母松松肩,许是能好些”
梅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唉”得叹了声气。
白苏墨娓娓道来“对了,外祖母,钱家在京中有些门路,可以打听消息,今日钱誉同我一道,去探了些鲁家的口风。”
梅老太太微楞,却未置可否。
白苏墨低眉看了看梅老太太,一面继续给梅老太太揉着肩膀,一面道“外祖母,钱誉您是见过的,鲁家的事,他不会同旁人提起。”
梅老太太颔首“钱誉的品性我心中有数。”
白苏墨便放下心来,如实同梅老太太道起。
从梅老太太的母亲出嫁开始,说到燕韩京郊的一场病疫,京中不少世族都受了波及,鲁家家中没了不少人,尤其是主家一脉,人丁本就不算兴旺,一场病疫后,不得不从鲁家的旁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