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年关, 苍月京中也会在年夜饭的时候放烟花。
大约是一刻钟左右。
家家户户都会聚在苑中和大门口, 看完这一刻钟的烟花后再重回年夜饭的饭桌上, 此时, 家家户户的年夜饭便也都临近尾声了。
年关时候的烟花似是年年都在看,却年年都未看够过。
可今日白苏墨只觉今日的烟花放得尤其长。
不说三刻钟,两刻钟也有了。
白苏墨低眉笑笑。
早前去朝郡梅家的时候, 她同钱誉曾一道漫步骄城街头。她当时是想问钱誉是否会留在苍月京中过年, 却又不好直接提起。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便借故说起京中在大年三十年夜饭的时候会放烟花,美则美,只是有些短, 前后不过一刻来钟,往往是还未看够便结束了。
她只想含蓄问他是否会留在京中。
钱誉却笑, 唔, 年关时候,燕韩的烟花放得久,可想去看
他笑眸看她,眼中噙了旁的意味。
她也随口应道, 许是有机会的吧。
他也弯眸。
眼前的烟花应接不暇,耳旁还是烟花在空中绽放的轰鸣声,白苏墨转眸, 笑眼盈盈向钱誉“是燕韩京中的烟花原本就放这么久,还是钱家的烟花放了这么久”
钱誉如实应道“钱家的。”
难得他如此坦荡,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
钱誉话锋一转“其实多亏了钱文。”
钱文
白苏墨不解。
钱誉笑道“他昨夜没闲着, 将整个京中的烟花都搜罗了来。否则,哪能放如此久”
白苏墨轻笑出声。
原来先前在饭桌上,钱文同钱铭联名讨伐某人,说某人指使他干了一整夜的苦力活儿便是指的此事
也难怪了,白苏墨唇畔悠悠扬了扬,“有你这样做哥哥的”
钱誉轻叹“为博美人一笑,也只能如此依仗弟弟了。”
白苏墨尚未笑出声来,钱誉修正“不对,是为博夫人一笑。”
白苏墨微楞。
夜空中,烟花盛极而落,在最璀璨之时,近乎将半边夜空映得透亮,既而湮灭殆尽。这周而复始的透亮与漆黑里,火光一遍遍照亮他的脸,又在他身侧落下帷幕,那张精致绝伦的五官好似镌刻在眼眸间一般。
便是阖眸,都如此清晰,令人动容。
白苏墨同钱誉在稍后的位置。
凭栏处,苏晋元和钱文,钱铭看得正出神,童童也在谢楠怀中看得目不转睛,这一幕幕,都好似成了一幅流动的背景与画卷。
离得虽近,却似被层层隔开。
白苏墨抬眸看向钱誉。
钱誉也正好低眸看她。
她想起许久之前,她饮多了果子酒,在清然苑中踮起脚尖看他,便似是也是眼下这般模样,她看他,他也看她
而后,她听到他心中的声音。
他亦俯身亲吻她。
她仿佛还记得他的心跳声,和他唇间的柔和润泽。
也仿佛那个月光明亮的夜晚一般,她轻轻踮起双脚,只是不只是看他,而是伸手揽上他的颈后,轻轻吻了吻他唇间。
也似是瞬间,空中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划下了道道如金光璀璨般的弧线。
既而是几十朵烟花似是从各处同时盛绽开来,将天空都染成了白昼的颜色。
凭栏处的几人都忍不住惊呼。
白苏墨也松开双手,往前一步,望向这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