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长了一些,正顶上那一个白条已经消失,摸起来也没那么扎手,半硬半软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很好。
萨莫眯了眯眼睛,亲昵地蹭了蹭亚瑟的手。
萨莫鼻骨上的白色创可贴,和创可贴上丑丑的笑脸都是亚瑟亲手贴上去的。还有她下巴的伤口,额角的纱布,腰上的伤口,背上的撞伤,伤得最严重的小腿,萨莫的大多数伤口,亚瑟亲手处理过。
每每注视着带着笑容和伤口已经美元回家的萨莫,亚瑟总觉得情绪翻腾。
毫无疑问,他爱她。
他怎么可能不去爱她,他的妹妹,他最重要的亲人,一直陪伴他,鼓励他,就算是这样的困境也没有放弃他,一如既往爱着没人爱的亚瑟的萨莫。
而也因此,他很难不觉得很羞愧,整个耳朵发热,无法抬起头直视前方。他没法帮助萨莫,他是潘妮没有区别,是束缚着萨莫的垃圾,是萨莫的负担。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萨莫爱他,不爱潘妮。所以漂亮的鸟儿自己割断了自己的翅膀,陪着垃圾永远留在了垃圾场。
如果没有他,萨莫本来可以高高翱翔在天上,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的爱成了她的束缚。
每每想到这个,亚瑟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下了咒,脖子变僵硬,全身起鸡皮疙瘩。
一开始是纯粹的羞愧,是想浓烈的自我厌恶,但这样的想法停留的时间长了,为了保护自己,自己的大脑也难免会去想:啊,这都是萨莫的错啊。如果不是萨莫,他怎么会这么痛苦。
这样的想法没出现一次,亚瑟就想要杀死一次自己。
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他对自己感到恶心,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想要一拳揍上去。
又因此,再次想到这都是萨莫的错。
越是仇恨自己,越是埋怨萨莫;越是埋怨萨莫,越是仇恨自己。就这样陷入一个死循环。
同时他对萨莫的爱也在谴责他,越是想到萨莫居然爱着这样丑陋的自己越是没法不去更深的爱意去爱她。
而萨莫对他毫无阴霾的爱意也在治愈着他的同时在拷问着他,怎么能去迁怒萨莫。
纠联的,磅礴的,对立的感情撕扯着他的灵魂,让他没法轻飘飘地说出哄骗她露出笑容的话。
如果流露出不忿怎么办,如果话中的爱意不够怎么办
萨莫会失望吗,还是一如既往地包容着他
萨莫奇怪地看了看脸色惨白,五官纠结在一起的亚瑟,娇纵的稚气消失,她又变回可以依靠的那个萨莫。
“亚瑟”
亚瑟连忙露出一个笑容,很快这个笑容又变成无法治愈的神经性大笑。
萨莫立马了忘了亚瑟还没哄她这事,马上去找亚瑟的药。
她皱着眉头看着亚瑟将药服下,指出,“你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了,是不是该换药了”
亚瑟捂着嘴摇摇头,“不是药的问题”
萨莫咬着下唇,神色悲切地看着他。
在亚瑟身后,盘腿坐在餐桌上,正“咿咿吖吖”地打着游戏的太宰治,忽然放下游戏机,端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