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一舒展身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 有些头疼地轻轻捏了捏眉心。
简单灰色调为主的宽敞起居室并不是他的房间,但现在他却对这里非常熟悉,毕竟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
噢, 准确一点,是变成猫的他。
遭受敌人个性攻击的他变成了猫, 在失去人类意识的一瞬间,他并不意外地想到了自己爱猫的朋友心操人使。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己后来才会来找他。
赤脚踩在地板上, 凉一打开衣柜套了心操的衣服和裤子, 他习惯性地无意识凑上去嗅了嗅,反应过来脸上染上薄红。
男人比他高、比他壮, 金发青年挽了袖口和裤腿,露出清瘦雪白的手腕和脚踝。他的视线落在衣柜内侧的镜子上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感觉有些奇怪。
衣服上有人使的味道, 凉一离开卧室, 心不在焉地回想起“它”趴在男人胸口时的安心温顺感受来。
那时候他被紫发男人的味道包围着,身为猫咪的他非常喜欢。
“老师,我是绪方”凉一借用玄关的电话, “没事了,我恢复了。”
向家人和治愈女郎报了平安, 大概说清了自己的去向,凉一坐在玄关等着姐姐来接自己,长腿一曲一直看着门口印有金翅鸟标志的门垫出神。
心操和自己的关系是朋友但是并不亲密。
至少凉一是这样定义,并且在相识这十年的时间里遵循着不远不近的联系相处着。
毕业那年心操向他告白, 说实话凉一并不是很能理解。
并不是说不能感觉到朋友的喜欢,但就凉一平时感受到的情感来说,他始终认为心操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者是因为靠近漂亮皮囊而产生的心动,远远没有达到抛弃理智孤注一掷般表白心意。
他拒绝了心操,除了那天晚上紫发少年的情绪失控外,几天后两人再见面后者便恢复了正常的困倦平淡。
凉一以为他已经收回自己的喜欢,并且已经释怀了,并且往后的相处与工作上的合作也佐证了他的想法。
日渐成熟强大起来的紫发男人对待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工作时相处融洽也没有什么越矩的言辞动作,私下两人也很少单独联系,只是偶尔在聚会上碰面。
只有一点,凉一曾经觉得有些奇怪,但最后又归到了心操性格的缜密细腻上他每次看向紫发男人,都会与他撞上视线。
活像他总是在看自己一样。
凉一轻轻叹口气,要是自己再留心一点就好了,他实在很难想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感情隐瞒得那么好。
也很难想象,有人可以不计回报、没有回应地坚持爱一个人爱了十年。
是的,爱。
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作为第三人视角的猫,凉一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心操人使对绪方凉一的爱。
因为对猫的毫不设防,紫发男人在日常生活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对外收敛克制到极点的他在独处时爱意从他的身体漫出。
他像一个住在并不坚韧的玻璃容器里的小人,见光时死死拉住住自己的盖子,筋疲力尽也不放手。
可惜的是,那个玻璃容器不是什么花瓶,而是药瓶。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靠近打断了凉一的思考,他站起来打开门,有些疑惑得侧出半个身体“姐姐,你来得”
后面几个字消失在空气中,凉一微微睁大眼睛与同样怔愣的紫发男人对视。
初夏的傍晚还带着凉意,漫天的霞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现代建筑物到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