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如闪电,可力道却轻如鸿毛。只是金钗划过的纱帐,却是缓缓的散了开来,如一层薄雾一般,挡住了本应该清晰的人影。
“阿窈,我想见见你。”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呼唤,仿佛来自天际一般,却带着卷天盖地化不去的哀婉。
云舒窈刚刚埋好的情绪,就这样被勾了出来。即便是隔着一层纱帐,她却也能清晰的看见站在那里的林殊。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裙幅褶褶如雪,裙摆缓缓拖曳,云舒窈走到了纱帐前,伸了伸手,却只是碰到了纱帐,便缓缓停下了手。
“你不该来的。”
“我知道。可我怕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舒窈强颜欢笑道“我就在金陵,怎么会见不到。”
林殊知道云舒窈是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苦笑一声道“可那时,还一样吗”
“林殊,你何苦呢”云舒窈深吸了口气,才勉强说道“趁着,情还未深,你走吧。”
纱帐那边的林殊身形猛地一震,忍住了自己想要一把掀开这纱帐的冲动,忍住了喉咙口泛起的酸涩,不反驳,不怒斥,而是口吻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五岁,我给你取名叫阿窈;六岁我月月给你写信;七岁我托祁王兄给你带礼;八岁我抱你摘石榴;九岁我带你放风筝;十岁我带你踏青;十一岁我带你骑马;十二岁我教你舞剑;十三岁,我接你回金陵;十四岁,我”
这些话,这些事平淡的毫无波澜,可是却就像是一把匕首一样,剜在了云舒窈的心上“别说了别说了”
“好,我不说。可是阿窈,漫漫十年有余,你怎么能说情还未深呢”
“可那又如何呢。林殊,你不看莅阳长公主;那你也该看看辰妃娘娘和言侯啊。”
“辰妃姑姑,言侯爷阿窈,你不是辰妃,我也当不了言侯。”林殊的这句话说的黯然,可是云舒窈却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当下一惊,也顾不得什么,慌乱道“你想做什么霓凰身在云南,即便居住金陵的时候也有我们护着挡着,长辈的一些陈年旧事她也不知道。她或许还未意识到,可你虽然我们才是如梦初醒,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是辰妃,你不是言侯,可对于陛下来说是没有差别的”
“我知道,所以我今日才会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你可愿等我”
“我”
“霓凰那里我已经问过了,穆大帅那里我也问过了。”
“你”
“我和霓凰本就没有男女之情,穆大帅武人出生本就不迂腐。我和你的事情陛下不在意,可有的是人在意穆大帅断然没有会委屈自己女儿一辈子的道理。”
“可是”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可愿等我”
云舒窈一愣,她明白事理,可却终究是个女儿心思。这件事情,她可以不去回复霓凰,可却做不到回绝林殊。霓凰于她,是个被照顾的妹妹,可林殊于她,却是想要依靠的港湾。
“你想要怎么做”
林殊听云舒窈如此说,自己也松了口气“再过半个月,我就会随父亲出征北境梅岭。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留在北境,镇守边关。镇守北境的将领不比云南王府,不是一方诸侯,手上也没什么军权,真的到了日后回来了,那些兵也只能留在北境,带也带不回来的。陛下就是猜忌也猜忌不到我身上。”
林殊说的轻巧,可是云舒窈却整个人呆了又呆北境,苦寒之地,又有全民尚武的大渝虎视眈眈。是但凡有了功绩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