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眼中清澈如水,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利落了,便知她心底之坦荡,对周介甫绝无他意,林母一笑,她不得不防,黛玉既是日后的太子妃,一国之母,就不容有半点关于污水,小事不足挂齿,但凡事扯到男女之事上,女子定会遭到难以承受的污蔑,周小甫的一腔心意,一场空,希望那孩子早些想明白才好。
阮太后的手段极快,嘉安大公主到寿安宫走了一趟,前朝才出来,后脚四公主便启程到皇觉寺为其母祈福了,既是祈福,身边的宫人亦用不得许多,有自寻出路,有出宫的,也有如沈家上旨请其族女归家的。
四公主哭啼不休,大闹了一场,还是被押到了皇觉寺看管了起来。
牛国公府上下,均是眼前一黑,欲哭无泪,他们就不明白了,四公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有什么想不开的,贵妃已然死了,只要四公主安安分分的,侍奉好太后和陛下,念在往日的情份,陛下定然给自个女儿选个极好的人家,公主之尊,是何等荣耀显贵的福气,就是他们国公府,出了个公主外孙女,亦是极光彩的脸面。
哪怕和太子殿下,有何不睦难道太子殿下日后登基,会难为一个天家女不成章柳一系,和太子殿下有不共戴天之仇,没看到章妃儿子都死光了,她还活着呢,太子殿下也没说,拎把剑去把章妃砍了。
再说您为难就为难吧,为难个大臣之女做什么,人家是板上钉钉,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日后的国母,手段卑劣下作,即使阮太后不计较,人家日后成了皇后,就不会报复吗贵为皇后之时,苛责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易如反掌。
牛国公府的全家老小,死活也想不明白四公主到底是图啥竟然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至此,甚至仇也没报,反把自个搭了进去。
待收到牛香凝的书信后,牛国公府彻底对四公主失望了,愚不可及的蠢货,放着自家人不亲近,去亲近一个外姓人,还被人撺掇着当枪使,略劝两句,反挨了罚了。
牛国公心灰意冷,深感惋惜,惋惜的是族中好好的女孩家,聪明睿智,心胸豁达,被四公主连累到庙里去了,嘱咐不必接她,她离了四公主身边,只剩下几个不成器的小丫头们,四公主孩童心性,恐被哄了去。一念贵妃娘娘救其父之恩,二念家族抚育教导之恩,她留在四公主身边,一为保全四公主,二为保全家族,倘所有人都弃四公主而去,甚至包括她,太后娘娘陛下纵是再宽厚,难免也会认为我们国公府趋炎附势,人心凉薄。
牛国公轻叹,初时送牛香凝这个侄女儿入宫,也只是见其素日沉默寡言,非轻佻之性,却不想,竟如此聪慧,既识大体又知恩。但凡,女儿稍聪明些,肯亲近她,堂堂贵妃,怎会被轻易气死至于四公主,不提也罢。
事已至此,牛国公思虑一番,先命老太太到荣府说了会话,请荣府大太太出面,到林家去赔罪,再者,沈家教出这样的好女儿,牛国公冷笑,沈明义再厉害,他也得去领教领教。
牛国公来沈府兴师问罪,来得巧,沈明义恰好在家,沈明义的清高是出了名的,别说旧时勋贵国公,哪怕是当朝首辅登门,他也不会出来相迎,说来,还有桩旧事,沈明义年幼时,元帝巡视东山,微服出访到沈家门上,沈家慌乱不已,沈明义时不过六七岁,沈父要带他相迎,不情愿去了,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反而不耐烦的问“我可以回去了吗我的书还没有背完,贵人既然来了,长辈们接待就是了,和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贵人见我一回,就能让我腹中学问多添几斗,明日便能考个状元不成”
沈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抖若筛糠,面白如纸。
元帝意味深长瞧了眼沈老大人笑道“此子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