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拍了拍沈明义的肩,温声勉励道“朕在金銮殿上等着你,等你登科高中那一日,为朝廷效力。”
沈明义大大咧咧应声是,收了元帝给的表礼,干脆利落的回书房背书了。
沈老大人是元帝登基后的第一任首辅,又兼半个帝师,与元帝君臣和睦,深知元帝性情之宽厚,自那以后,对沈明义愈发看重,亲自带到身边教养,至于沈父,那次被吓破了胆,后入官场,仕宦不顺,倒是后话了。
沈明义连元帝那样英明君主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牛国公了,沈家出面相迎牛国公的是沈家两位旁枝小官,牛国公冷哼一声,面露不悦。
到了书房,也懒怠寒暄之词,质问道“沈家教得好女儿,挑拨是非,撺掇着公主做下糊涂事来,沈家和我们府里有仇,还是有怨”
沈明义神色淡然,轻声道“请国公爷慎言,天家教女自有规范,岂是一介选侍可以挑唆的,至于仇怨之事,更无从谈起。”
牛国公怒极反笑,寒声道“好,好一个沈寺卿,好一个沈家女儿,如今事已至此,索性林家也不是木头,我这就去林府代四公主,给林老夫人请罪,四公主做下的事,我们认,起因事果,定要说个明明白白。”
此时,书房内一位五品侍郎服的中年人,满面愧色,对牛国公躬身一礼,愧声道“还请国公爷熄怒,此事与族兄无关,皆是下官教女无方。”
牛国公冷笑数声,拂袖欲走时,沈明义递过一张书信,牛国公不解地接过,一目四行,顿时瞪大了双眼,浑身乱颤,沉声道“沈家好算计,牛某甘拜下风。”
沈明义面露讥讽,目光冷峻,薄唇张合,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我沈家绵延千年之久,若想依附裙带之光,何须等到今日,别说她沈思烟如今不过一介贵人,哪怕日后是贵妃,皇贵妃,我沈家也不屑攀附,她被何人利用,我不知晓,亦不关心,此女忤逆家族,自作主张,一意妄行,族中长老已将其削除宗藉,沈家自有族规,凡沈氏女绝不为妾。”
这一席话听得牛国公面上火辣辣的,怒从心起,又听到沈思烟被除藉,那怒火自消了大半,嗔目结舌。
沈明义淡淡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沈家的子嗣,就要守沈家的规矩,至于到林府阐明之事,国公大人请自便。”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牛国公面色涨红,怒而离去。
继四公主被送入皇觉寺后,京中很快出现了奇闻,盖过了四公主的风光,那就是四公主的伴读,在周贵妃娘娘宫中,不知用何妖法媚上,竟得了帝王青眼,纳为贵人。
这本是一桩小事,但无奈贵人前脚至沈家,沈家拒不领旨不说,后脚就把沈贵人给革除宗籍了。
沈家把妃嫔除藉,立刻受到了京城全体瞩目,沈家和沈贵人,一时风头无两。
太平年景,勋贵子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娇养,多不成器,试图以女晋身,攀附裙带之光的人家,数不胜数,唐时还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诗呢,这并不丢人,亦不可耻,只是说出来不大好听而已,再不好听,日子也是自个过,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守着清高两字当饭吃。
当然,沈家此举也算情理之中,人家祖上出的首辅、重臣,官员一本册子都写不完,一个贵人,沈家看不到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清贵么,尊严如性命,气节为信念,但,沈家已不复先时荣光,若沈氏女有幸产育皇嗣,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对沈家也都是锦上添花的美事,沈家这也忒狂了些,简直是狂得没边,说得难听些,就是不知好歹。
沈家不给面子,楚景也没什么好恼怒的,沈家女子绝不为妾的事,世人尽知,皇祖母也曾多次赞沈家世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