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堂堂鉴查院的院长还有闲心侍弄花草,我这个仅仅是四处主办的父亲,连在府里的大活人都没心思管。”
她移开视线,言语间还自然的带了些女儿家的嗔怨,让推着轮椅的言若海一僵,不知如何开口。
费介不知从哪出来的,笑着指指她“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紧。”
陈萍萍也回过神来,看了眼俏生生的小丫头,眼神又有一丝恍惚,复又带上了笑意。
阿遂直到回了府,都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她确实有意要入鉴查院,可也没想过这么顺利,她甚至还不到八岁,本以为这次只不过是为她日后入鉴查院铺路。
可这院长都跟费介打了招呼,相当于过了明路,她确实就是三处的人了。
她总觉得,这在传言中深不可测的大人物,对她好像有一丝特别的宽容和关注。
渐渐收用了几个婢女,亲自调教,耳目也明阔了些。
大致知道这叶轻眉是怎样的传奇,又和陈萍萍有不浅的渊源,也明白了什么。
同时,也对京中事,朝中人,有了大致了解。
古朴厚重,内紧外松。
这是进宫后,阿遂唯二能总结出来的词。
前者是说这南庆皇宫走的是低调内敛风,但实则是有点普通,青砖黛瓦,不及想象。
后者是说这里的防备力量,进宫时几乎是自愿缴械,也没有严密巡逻的宫卫,可再往内,能见着的侍卫均是气息绵长内力不凡的样子。
见微知著,这庆帝,必然也是个心思深沉举重若轻的主儿。
这是太后寿宴,她和哥哥的年纪与宫内皇子郡主相仿,也能作为家眷入宫参宴。
然后,就对着一堆看上去并没有食欲的点心饭菜,跟一脸正色的言冰云大眼瞪小眼。
不,是她一个人瞪着这些看上去精美,实则像是道具一般的冷饭寒碟。
言冰云大概是遗传了言若海的冷面,一筷一筷夹了菜,细嚼慢咽。
他们都在女眷席不远处,都是些小辈,太子在最上首,时不时还和前面的世家公子说些什么。
那位据说最为受宠的郡主似是体弱,还搭了纱帘遮风,一直不曾露面。
她是闲的无趣,也对围在一起妙龄闺秀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在言冰云不赞成的目光下,偷偷溜出了殿内。
专门躲着提灯摆宴的侍从,反着灯火喧闹的方向走,乘着夜风,踱步到一处亭子。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后两句及时被咽下,她不是想抒发什么情感,单纯觉得这皇宫有这么大占地面积,就不能搞搞环境建设吗
这么一首秋思伤感的诗,这两句放在这完全就是环境的写实啊,她真的没走进冷宫吗
不巧,刚在心里吐槽完,就见了人。
一个玄衣俊秀的小公子走进,原本阴暗的亭子突然亮了不少。
别误会,是因为跟着他的一队侍从和婢女都提了灯笼。
阿遂有些愣神,看着侍从鱼跃而入开始布置,让一个偏僻简单的的小亭子立刻变了样,倒有些皇室的尊贵。
来人的身份好猜,如此的阵仗,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龄,排除离不了宴的太子,就是二皇子了。
他随意脱了鞋,蹲在了刚放置的软垫上,一双桃花眼晏晏得看向她,下巴尖俏,白净的脸更显小。
阿遂平白生了好感,一半为这张脸,另一半,为他身前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