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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与魔有染(1/3)
    谢景行是真的气的有些狠了。
    他本以为殷无极赠他以凤歌, 不过是为规劝他仙门大比之行危险, 要他罢手, 退出战局,是出自于善念。
    而这横扫千军的魔气如沧浪般涌现时, 他一瞬间清醒了。
    殷无极,是要否了在场所有人的“道”
    谢景行的骤然接近,却令方才气定神闲的玄衣男人一乱,呼吸凌乱了几分。
    魔道帝尊也不解释, 只是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谢景行低垂凤目,似乎要望进他的眼底“我已故数百年时,你仍要追到我的遗作跟前, 以魔气压我一头, 否定我的道。你, 当真如此看不上我,即使我死, 也不肯让我安稳”
    殷无极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他唇角的弧度却微微上扬,却带着些讥讽。
    他哪里还是方才那个潇洒疏狂的道人分明是睥睨天下, 手握权柄的君王。
    谢景行深吸一口气,是气的。他握着他腕子的手紧了紧,道“好, 也罢, 你我道不同这件事, 我早就知道了, 不用你一再提醒。”
    他话音方落,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漆黑的眸如寒潭深水,透着深不见底的孤寒。
    冰冷的彻骨。
    他直起身,脊背挺直如松柏,冰雪一样疏淡的气息向他靠近一瞬,却又刹那远离,留下他袖摆残余的冷香。
    披着道门弟子外皮的魔道帝尊垂衣而坐,也不解释,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你要拆穿我的身份吗”
    谢景行却道“我还没有蠢到那个份上。”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柄竹笛,头也不回地吩咐,语气冷硬“把消音结界解了。”
    他细细嗅了嗅指尖的香气,喉结一滚,眸色沉沉如墨。
    “好。”玄衣的帝尊低笑。
    而旗亭题壁上的那行墨迹,犹如游龙一般,围绕在圣人金光四溢的笔墨边盘旋,如苍龙摆尾,魔气与灵气此消彼长,继而魔气赫然压了他一头。其他宗师的墨迹,哪里能掺和进一圣一尊的角斗,都成了黯淡无光的陪衬。
    殷无极当年留下笔墨时,却将一缕“魔道”刻在其中。
    圣人的“道”可启迪修士,悟之可提高境界,而魔尊的“魔道”,却是引出道心之中的瑕疵,加以放大,若是战胜自然可更上一层楼,但更多的人会因此沉沦,不见天日。
    那是危险至极的东西。
    殷无极曾是他的弟子,以文入道,他会,殷无极也会
    他还非要他承认,他用的更好。
    化名无涯子的魔道帝尊坐在桌前,只是一勾手指,便能操纵在场之人的七情六欲,让他们为之疯癫,只要一抬手腕,便可毁了他们至今的苦修,否了他们毕生所求的道。
    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让儒道经历上百年的青黄不接,却丝毫不用暴露自己的存在,甚至,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只认为是自己修为不够,道心不坚,无法抵御魔道的引诱罢了。
    何等算计何等恐怖
    谢景行略微扫过,便见到在场的儒道五家上宗门弟子,皆是汗湿重衣。
    修为弱、心境不稳的修士盯着那一行诗,浑身抖如筛糠,更严重些的惊厥昏迷,不省人事。更多的是咬着牙,默念本门心法,意图对抗这魔气的蛊惑,却又浑身巨震,大汗淋漓。
    殷无极本尊就坐在这儿,指缝稍微漏出点魔气,就能把在场的小辈碾成齑粉,现在还没死没废,下手已经很有数了。
    但他为什么不下杀手谢景行心思一闪,只觉得他目的成谜,却顾不得思索了,执起竹笛,便吹响了第一个音。
    一曲凤歌,悠扬低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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