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巴士的正前方站了一个人,整个人沐浴在近光灯的光辉中。他的身材细瘦而纤长,但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整个人耷拉着,身着一件与时节不相符的卡其色大衣,浸满了水不知道是水还是油的液体,衣角还有液体在不住地往下滴。他应该是一头扎进了那些液体里的,他的头发也是湿淋淋贴在脸颊上,垂下的双手,也作为液体的引流棒,使得他身下的路面湿了一块。
滴答、滴答我听到有水不住砸到地面的声音。
“你怎么了没事吧”田中先生跑到他身边问。还有一众缓慢挪动的脚步随着他的步伐,人群在他身后观望着,似乎摒住呼吸般大气不敢喘一个。
“一整天都没下雨了哪来的水”
“这里好像也没有河吧”
“那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会不会是神隐”
我听见有人在小声讨论。对于这个突然拦在车前的人,他们持观望态度,最后有人提出了一个极具神秘浪漫色彩的猜测,让轻微攒动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诚然,这个猜测虽然荒谬没又没有根据,但在这种情况下却让人感觉很合理。
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的合理。
三日月也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势,若有所思道“神隐啊”
神隐啊,说到神隐的话就该想到那个“木龙眼、木龙眼、龟和仙鹤”的童谣,似乎是一群小朋友围着一个蹲下的孩子玩猜背后是谁的感觉,我没有玩过,但是在一些热销推理小说里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必备因素。那么这个游戏会神隐孩子是真实的吗既然连三日月那样的付丧神都存在,那神隐应该也是真的吧真想试试看,但我的年龄似乎已经不太允许了。
湿淋淋的人抬起了头,液体随着他的动作甩了起来,他的眼神甚是迷惘不怎么清明,“你们是我是”
十分常见的开场白,接下来是失忆剧情,但多半是装的。
“没事吧”三日月走上前凑了个热闹,他成了第二个靠近湿漉漉的人。湿淋淋的男子比三日月要矮,身材也没有三日月标志,当他看到三日月鸭舌帽下的脸时,微愣了一下,接着一把抓住了三日月的手臂。
“好漂亮啊。”
三日月笑着道谢,“谢谢。”
“漂亮的人,我记得你。”湿漉漉盯着三日月的眼睛,“你是站在三日月前的三日月。”
“我的荣兴。”三日月没有过多追究他们究竟在何时见过,他活了那么久,总不能要求他把路过博物馆的所有观光客的相貌都记住。
田中先生听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懵,“先生,你的意思是你们认识” 他本来的任务是清理“路障”,现在既然路障和乘客是认识的,赶起来就相对没那么方便了。
“大概,我不确定”湿漉漉突然来了些精神,他放开了三日月转而抓住了田中先生的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在开玩笑吧,这位先生。”田中先生有些嫌弃地看了自己被弄湿的袖子一眼,“那他是认识你的吧”田中指了指三日月。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下,三日月回答道“嗯是吧我不擅长记人脸。”
代替期盼的是无尽遗憾。
“不过我的伙伴可能知道,我能带他上车吗”
“但车票已经完售。”
“应该还有两个座位吧我的伙伴买了四张票。”
“原来那两个空着的座位”
“可能就是为了面对这种情况。”
“这样吗”田中先生将信将疑地领着两人回来,围聚在车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