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圆圆是羞涩的,面上绯红,俨然有水能流动起来一般。
ee不经意地发问她,“所以,圆圆,你和郁云”
ee说,原谅人总是这么健忘。忘掉自己初心时的艰难,人到了年纪总是惊惊错错的,得多少不要紧了,怕就怕失多少,走一步要看十步。
能不要错的,尽量规劝后来人,少走弯路。
说到底,人是一个被驯服的过程。
“圆圆,如果你母亲在。这些私隐话,是你们娘俩关起门来说的,可是我们圆圆是个苦命的孩子,没这个天经地义的引路人来教化。”
“而我,也怕,怕过多的纵容了你,将来你懊悔了,我这个老骨头又不在了”
“奶奶。”梁京握住ee的手,求她不要这么说。
“没有。我不想骗您,原则意义上的那些没有,可是有的,也是我和您当初一样的心情,是我愿意的,我希望我这么说,您能懂。”
“我当然懂。正因为我们圆圆能这么清晰平和地朝我说这些,说她的喜欢与厌恶,我才更愿意相信,她是好的。”
才信了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章郁云因为酒局,怕第二日一身酒气见老太太冲撞了,这才特地耽搁了一天。
但没成想,多思多虑多出了这一天,被人钻了空子。
爷爷那头车子出行的司机,是今年春上才换的一个,原先那个到了退休年纪不做了。
老爷子才出门,章郁云就接到了信了。
但是他打电话给梁京,没说别的,更没说,他会来拖住爷爷。
只说,爷爷来,说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好吗,圆圆。”
挂了章郁云的电话,梁京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奶奶。
两边好像都只有梁京一个人慌。
ee说,来就来呗,反正家里窗明几净的,也不用收拾。
“章仲英越老越失礼了,他从前来我这里,都预先来电话的。”
ee骄矜批评已经在路上的客人。
章仲英初识沈小姐的时候,家里已经订下了亲。
那时,他并不看好彦程同她。
前者是泥钵,后者是珠沙。
衬不上。
偏沈小姐就叫这强扭的瓜甜了起来。梁沈二人成婚数十年,梁彦程从没和妻子红脸过一句。他爱家室是出了名的小沈不嫁给我,她或许能过得更好。
夫妻俩数十年如一日,梁彦程人前人后都喜欢唤太太小沈。
就是这么恩笃的夫妻,梁彦程车祸去了,沈韵之平静极了,吊唁会上,她没掉一颗眼泪,甚至描绘着不失颜面的素淡妆容。
章仲英劝她节哀时,也顺着好友的口吻,喊她,小沈,想哭就哭出来吧。
沈韵之冲他淡淡家属答礼,诚恳坚毅,“自然要哭,但不是哭给你们看。”
彦程出事那天,她也是这样。痴定了许久,只是推辞,她累了,好困,她想睡一觉,即刻马上。
章仲英不放心,怕她是躲到房里寻短见,连忙叫世钧去守着,“你母亲肯定熬不住的。”梁彦程是她的命。
命是不错,但任何人爱别人总要先爱好自己。
多年后,沈韵之有圆圆在身边相伴,章仲英才敢再和她提起故友。沈韵之如是说以上话,他是意外去的,不是厌恶了这个世界。
相反,我先生很爱自己的生活、事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