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简容的姑母又进宫来同简容辞谢,因为姑父准备去泉州上任了,她也跟着一同赴任。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简容很高兴的说,“我娘舅家在泉州也有些关系,我这就写一封信,托他们照拂一二。”
简容的姑姑忙谢过,又说简容的母亲已经修书过去,并不需要再多劳烦,她又提起自家孩子这一回并不准备一同南下,而是留在京城,请简老太傅教养。
“这是再好不过了,”简容就笑,“我原还担心,听说这位表弟身子不大好,去泉州会有些吃力呢。”
其实这是简容私下里劝简老太傅的话,毕竟上辈子,她这位表弟就是死在了姑父赴任途中。
虽说去的地方不同,但是那孩子身体弱,总是小心为上。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简容的姑姑突然左右看看,低声说“太子妃,我想同你说两句私话。”
简容摒退了左右,才请姑姑开口。
简谨之看上去有些不安,她模样生得好,就算这个年纪,犹有少女的情态,简容看着都觉得怜惜。
“姑姑,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简容拍着她的手,只觉细腻柔滑,完全不像一个中年妇人,简容作为一个女儿家,还挺羡慕的。
简谨之叹一口气,终于说“太子妃,我有些话原本不想说,但是自从出了贺氏那事,总觉得心中不安。”
“贺氏”简容有些惊讶。
简谨之低垂着头,吞吞吐吐的“我原本今上今上曾经想要纳我入宫。”
简容一惊,但是再看自己姑姑的姿色,又觉得不太意外了。
“我自然不愿意,爹爹也舍不得,就拼了老脸将我嫁给如今的丈夫,只不过后来简家就诸事不顺,想来全是我任性的过错。”简谨之的声音更低,羞愧几不能言。
简容也有些惊讶,迟滞的说“今上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吧”
“你是晚辈,这些事情我原没脸同你说,”简谨之道,“但是你在宫中千万小心,今上聘你做太子妃,说不得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她说着说着又慢下来,自觉失言,急急解释“倒也并不全是因为我,而是爹爹当年叫他大失面子,今上心眼格外的小,你千万小心”
简容拍着她的手“姑姑莫急,我明白的。”
简谨之又叹“这些话其实是爹爹要我给你说的,他要我嘱咐你,宫里处处都是陷阱,你千万小心。”
“不过,”说到这里,简谨之的神色又有了几分轻松,“爹爹说,太子却是一个难得的良人,你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因为小女儿的心思瞒着,尽管多多向太子请教就是。”
简容的脸不由一拉“祖父这话我却觉得没什么道理。”
简谨之同晚辈讨论这些私房话,看起来似乎十分局促,她听见简容的话,似乎想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简容却又扯着她姑姑的手“不说那些无聊话了,姑姑,我听说你就是那位织金散人我只恨晚生了十年,没有瞧见姑姑当年的风采。”
简谨之却反而更加局促了,摇着头“都是些年上轻狂的旧事,我现在想起来还很是后悔。”
简容有些惊讶,她姑姑却显然并不想提这些,匆匆就揭过了话题。
简容也不多说,反而拉着姑姑的手,开始说起正事。
姑父这次去泉州,首要注意的,就是泉州市舶司。
简容已经打听过了,那焦家的次子如今正是泉州市舶司的征榷使。
市舶司诸事由市舶使总领,其下还设四位副使,分别是理藩使,征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