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简容大约需要与后宫诸人你来我往三百个回合,要么将这些蛀虫一一斩落与马下,要么自己香消玉殒,或者被皇帝厌弃。
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也说不得落下什么看不出来的病根,往后几十年就困在那些鬼蜮伎俩里,再也得不了超脱。
然而,简容的理想是等皇帝大行之后,自己还能做一个健健康康享受好日子的皇太后呢。
直爽人原本就有直爽人的做法,都活了两世,简容也不稀罕那些影影绰绰的背后议论了其实她上辈子也不怎么在乎。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在自己这一边,还不爽爽快快的斩一通,那才真叫可惜。
第二天,一队面无表情的禁军士兵就持刀带械的突进了内务府,将一众太监宫女一把控制住,连门边准备跑路的小耗子都没放过。
然后是御膳房在内的二十四处内务衙门,全被她一次掀了个底朝天。
简容悠悠闲闲的走进去,一众人跪在地上连声高呼冤枉,简容也不在意。
她确实没有证据,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各种明账暗账一股脑的被翻检出来,流水一样运出来堆在中庭,小山一样。
下头人也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群,只是慑于颈边白亮的利刃,才不敢挣扎,只能用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不知好歹的新任皇后。
也有十分不逊的,连刀刃都不怵,只扬着脖子大喊大叫,自称自己背后有人撑腰,皇后莫反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简容不以为意,只慢悠悠的走在账本中间,不时抽出一本翻翻,又丢了回去。
直到走到那人身前,她才笑眯眯的温声说“你那位大人究竟是谁,要不再多给本宫介绍介绍陛下肯定是有兴趣知道的。”
那人还不罢休,反而更加气焰嚣张“新皇帝还是小儿的时候就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他断然不敢动老身分毫”
简容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年老的女官一眼,啧啧称奇。
皇帝前些天才斩了他母后娘家一个近亲,据说皇帝的外祖母都去宫门外哭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被皇帝着人押回去的。
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人物,怎么还有人指望着那点久远的牵扯
简容上辈子还给太子生过孩子呢,她都不敢指望,只能兢兢业业办事才是正途。
简容笑容不减,只摇着头,示意边上人把这人的嘴堵住了事。
“你若干干净净,谁也奈何不了你,若是有什么鬼祟,就算是陛下的奶妈妈也逃不脱。”简容轻飘飘丢了一句,转身走了。
上辈子,太子甚至下令斩了他的奶妈妈这件事简容记忆犹新,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恍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心里藏了一只恶鬼。
不过好在这只恶鬼处事还算公允,虽然冷面无情,也有迹可循。
只要在皇帝允许的范围里,他其实可以是一个非常宽容的上司只要不去希求过多。
一通清查,结果既不意外,却也叫人难以置信。
十两银子一枚的鸡蛋,五两银子一根的青菜,这夸张得上了天的价位倒是早就在简容的预料之中。
但是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陈粮旧谷,成群结队的仓鼠小虫,却叫简容差点吐了出来。
简容虽然平日喜欢用自己的小厨房,但前朝的宴席饮食大多出于御膳房,简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胆大到如此程度。
更触目惊心的,还是清点库房时候找到的几箱药材,简容请可信的老人看过,竟然全是些犯禁的东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