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颇有种逃避的意思。
“真的没事吗”
何纾言一顿。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
他不想在别人,尤其是时浅渡这样的优等生面前提起什么监狱,什么罪犯。
谁都不回希望在外人面前反反复复地提起人生污点吧。
他只想把那几年时光完完全全地,从自己生命里剥离出去。
有时候就想,如果一睁眼,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失忆了该多好。
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痛苦的记忆都不见了。
从一张白纸重新开始。
逃避不是好事,但允许他软弱一点儿吧。
时浅渡对他偶尔的固执感到有些无奈。
不过,人家不想说,她总不能强逼着人说起难过的事吧。
她说“如果心里不舒服您愿意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说,说出来会好一点哦。”
说不好为什么,何纾言的鼻尖蓦的酸软了一下。
他眼眶发烫,站在原地,扬起头,把那股压抑难受的情绪压下去。
“我能说什么呢”
他嗓子有点哑。
说他刚进去的那段时间,总是被人欺负
说他总因为罪名被不怀好意的人纠缠
说他曾被几个暴力犯罪的人针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监狱都是分男监和女监,男监里面自然全是男犯人,很少能见到女人。
那些人少说两三年,多则数十年被关在里面,每天面对的就是一群大老爷们,碰到法院或者检察院有女性工作人员过来都得多看两眼。
他刚进去没多久,也不知道罪名怎么就传了出去,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微妙了。
很多男的就是大脑控制不住生理,更何况监狱里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善茬。
纵使监狱里规矩严格,处处有狱警值守,也避免不了有人拿他开涮,避免不了有人想对他动手动脚,避免不了在他反抗之后,被人动手教育。
有的犯人在狱警面前装得很老实,转脸却一拳头呼过来。
狱警查明情况后,会有相应的惩罚措施,但有人在外无依无靠或者判了大几十年,反正也不想出去了,根本不在乎惩罚,没完没了的找事。
碰到那种又奸又滑不服管教的,狱警和领导们也很头疼。
他已经被迫接受很多没办法反抗的东西了。
唯一能用自己的力量反抗的,就是在有人欺负他时,用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
就算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在监狱里待了五年,也算是见过人生百态了。
他咽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
有时候是想说出来好受点。
但他总不能跟一个小姑娘吐露那种负面的情绪吧。
好吧,他也承认,他怕说出来那些,会被时浅渡看不起。
他的形象已经够糟糕的了。
于是,他的薄唇蠕动两下,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监狱里能有什么好说的啊。”
他顿了顿,又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地自嘲“总不能要一个跟我也没有多少关系的年轻轻小姑娘,听我这种一无是处的老男人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五年里怎么在监狱里过的吧。”
时浅渡顺着他的话,说道“如果我是想听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