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搞得他好压抑。
想听什么
好奇他的监狱生活
难道非要他把自己可笑的过去说出来才好吗
非要把他最难堪的一面,狠狠地撕开,把他糟糕的失败的人生
他理智上知道时浅渡无意嘲讽戏弄他,也知道时浅渡大概是希望他把难受的事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可是或许是因为情绪戳到了某个点吧,他所有思绪都一股脑地往坏的方向去想。
他满脑子都是一些负面的情绪。
以前想到那些,情绪上还能尽可能地保持稳定。
可现在在时浅渡面前,也不知怎的,越发觉得如坐针毡,心态快要崩了。
何纾言回头,深深地看了时浅渡一眼。
他眼眶是红的,眼里隐隐有水气,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那眼神看得时浅渡心里一揪,怪难受的,也怪想欺负欺负他的。
“监狱什么的,离你太远了,你不用知道那些。”
说完,他轻轻闭上双眼,呼出一口气。
又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膀“我去把晚饭端过来,你稍微吃点吧。”
他的背影裹着浓重的倦意。
时浅渡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能理解何纾言的痛苦。
她有时会想,要是他不害怕与人接触的话,稍微拥抱一下,应该也能给他些安慰吧。
好吧,这也可能只是在为她想把人扯进怀里找借口。
不多时,还温热的饭菜被一盘盘地端上了饭桌。
碗筷也贴心地摆好。
在想象中应该是很温馨平和的一顿饭,却因为小小的插曲变得有些沉闷。
尽管何纾言很想岔开话题、说一点轻松的玩笑话,但沉甸甸的心事压在身上,他思维混乱,做不到像平时那样自在,就连找个聊天的话题都有些难。
他很少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老师。”
时浅渡率先开口,何纾言手指一紧。
他低着头,没有正视时浅渡。
“什么”他问。
“以前碰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没关系。”
时浅渡边吃边开口。
她拿起纸巾擦擦嘴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说心里话,这种轻飘飘的话语让何纾言不是很舒服。
他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怎么会没关系。
五年、十年甚至是此后的半生他可能都没办法走出那些阴霾。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他过去的经历“没关系”。
他张开嘴唇,刚想反驳时浅渡的话,却听她继续说道“有我在这儿,没人能欺负您了。”
他心里一颤。
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瞬,被一两句轻飘飘的话就慰藉了半生。
因为她不只是随口说说,她真的帮了他很多。
他摘下眼镜,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轻地捂了一会儿。
她真好。
她对他太好了。
好到他想把所有软弱和负面的情绪表露出来,把压在心里太久太久的事情全说出来,期待她能相信他、理解他、安慰他。
脑子里乱哄哄地做了一阵拉锯战。
片刻之后,何纾言拿开手,露出微红的眼眶,把眼镜戴上。
他笑道“老师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处理,虽然现在刚刚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