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故道“我小时候很混账,爹娘在世时,时常觉得我烦,我爹还说,等有一天他过世了,一定要把他埋去一个看不到我的地方,眼不见为净。后来我就把他的坟迁来清安镇的后山,跟镇子隔着一山的距离,不远不近,方便我探望,省得他看到我烦,看不见我又想我。”
“好在这一次也不算全无所获,小辈与二位仙长一见如故,这只草蜻蜓,是家父与仙人的信物,还望二位仙长,今后若是遇见认识青荇山姚小山的人,替家父与思故代为传达思念。”
她忆起了姚小山离开青荇山那日,也是像姚思故这样轻装简行,当时师父不在,她和叶夙相送。
那是她在青荇山试剑的当日,姚小山送给她的。
“几十年后,即便你认得我,我认得你。我的孩子呢我的家人呢有了这个信物,我们永远是故人。”
没走几步,他忽然又折回身来,在阿织面前揖了一个礼,“哦对了,相识一场,还未请教仙长之名。”
不等阿织回答,他说“像仙子这样,把别人的话字字句句记得清楚,实在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我想告诉仙子”
是他们当初的约法三章,一字不差。
姚思故嘴上说自己混账,但在阿织面前,他总会不自觉地收敛,非常规矩,只有凌乱的故居和地上“不务正业”的木质飞鸟出卖了他的本性。
墓地里,姚小山和张氏合葬在一起,姚思故说他们一直恩爱,原来也是过了幸福的一世。
楚霖不做仙人了,今后要遂自己心意,跟着姚思故当个凡人,左右他那点灵力,也只够自保与保护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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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她眼下的封印与他有些渊源,这封印是她祭阵死后才有的,应该与二十年前的溯荒引发的妖乱脱不开干系,所以,他应该有不得不找溯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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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故人已逝,远芳侵古道,故人之子也即将远行,踏上属于他的人生。今后或是出将入相,娶妻生子,或是安居一隅,走走停停,谁说得清呢
姚思故带阿织和奚琴来到清安镇的后山,山中的林间有一座夫妻合葬的墓地,是姚小山和他的结发妻张氏。
奚琴道“我奚氏寒尽立誓,今后同行,与仙子相扶相持,不跟踪仙子,与仙子有关的事,不随意打听,不随意探究仙子的过往,遇到危险,不会怀疑仙子,信任为上”
是两只草编的蜻蜓,长着两只黑豆大的眼。
奚琴捕捉到阿织的话中之意,笑问“仙子的意思是,接下来,还愿意与我一起去找溯荒”
彼时他们对仙凡殊途知之甚浅,所以没什么离别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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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琴却没把铜锁还给阿织,他把玩了一阵,忽然又问“这只锁可以锁几个誓言”
“立誓不分灵力高低,只分心诚与否。”
斜阳下,阿织说“我单名一个念字。”
彼时他说“草编的蜻蜓,你瞧好了,触须上有两个结,眼睛用的是黑豆,仅此一家,只要有这样的蜻蜓,一定是我编的。”
送到山下,姚小山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招手笑道“夙师兄,阿织师妹,别送了,我会常回来探望你们的”
“当然不是,能和仙子一起,求之不得。”奚琴说,他掂了掂手中轻若无物的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