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岁离家,十四归。十年间,这间屋子里装着家人每一年给他准备的生辰贺礼。礼物小山似地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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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哭着拉他的手“哥哥不要怕,以后若若保护哥哥”
兄长们既教他东西,也会带他背着长辈喝酒瞎闹。二哥最细心周到。小八病弱见了他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天冷加衣保重身体”。
长兄早已成了父亲那样冷脸的将帅,不大对他笑,却最终在战场上拼死救下他。
谢家那五年仿若大梦一场。
长辈慈仁公正,兄弟姊妹手足亲和,晚辈稚趣可爱。其乐融融。
然而这一切在最美好的时候,以一种血淋淋的方式一刹那被摧毁。谢家武将没有埋骨疆场却丧命于背后效忠的帝王。
那些欢声笑语在瞬间消了声,一张张笑靥如云似雾地远去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
谢观涣散的眸光重新聚了神,重新看向那双针脚整齐的布鞋。他掀了掀眼皮,对魏学海道“你拿他鞋干什么”
魏学海愣住。
“还给他。”谢观说完抬步往前走。
魏学海仍愣在原地,他后知后觉地将布鞋塞给小太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你小子运气不错。”
小太监抱着布鞋,怔怔坐在原地,还没有从逃过一劫中缓过神。
坤云宫是历代皇后居所。
谢观安排沈聆妤住进坤云宫,让很多人多思。可谢观却没有给沈聆妤安排宫人。偌大的坤云宫,只沈聆妤和月牙儿两个。
谢观大摇大摆地走进坤云宫。他踏进坤云宫的寝殿,魏学海带着宫人们候在院中,没再跟进去。
坤云宫的寝殿里没有人。
谢观打量了一圈,看见放在窗下的早膳,明显一口未动。细微的水声传进谢观的耳中,他朝着浴室走去。
他刚走到浴室门外,听见里面的交谈。
他看了沈聆妤很久。
谢观曾问过自己可曾恨过沈聆妤。她是狗皇帝的外甥女,不管大婚之日往谢家藏罪证之事她知不知晓,他都应该迁怒她。
谢观觉得好笑。
她朝谢观跪下“陛下”
她顾不得手上的水,惊慌伸手去拉谢观手臂。水花带起,溅起几滴在她发白的脸颊。
谢观伸手,指端在她的腰侧点了点。
浴室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望向门口。
月牙儿站起身,低头走出去,她走到门口关门时,忍不住担忧地望了一眼沈聆妤。
遮在腿上的棉巾滑落。
谢观凝视着沈聆妤的眼睛,突然想起那一年上元节她跳舞的样子。谢观一阵恍惚,慢悠悠开口“是吗你站起来给孤看看,孤便相信。”
可是边地垂死时,他想得却是望狗皇帝念在她是外甥女,保她安然。
他伸手去拿架子上的薄毯,盖在沈聆妤腿上,再绕到她身后,将她裹好。
谢观不言。
谢观带着怒意地逼近,鼻息相融时,沈聆妤几乎是本能地缩肩向后躲。谢观眼里的怒意更盛,他阴沉开口“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碰你你躲什么”
月牙儿皱眉,担忧地回头望向沈聆妤。沈聆妤赶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听话出去,千万别惹怒了谢观。
沈聆妤哑然。心底的那点自尊,让她不愿意开口说自己是如何吃力地练习站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