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君听季来烟一说,笑得愈发大,自夸般说“其实别说,当父母的都觉得孩子始终都是孩子,可迦迦这两年确实变了,你们年轻人爱用的那个词怎么说的n”
这话一说,几个人都笑了。
“是稳重了很多,年龄不大,肩膀可变宽厚,能担事儿了。还时时刻刻挂念着别人。诶,热热,”季来烟侧头看祈热,“你上回问家里头那几个摆件儿哪买的,就是迦迦从日本带回来的。”又笑着看向柳佩君,“人都在国外了,逢年过节还记得给家里寄一些礼物。”
祈热听着一愣,倒是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即便是小时候看着木木呆呆的,陆时迦就很讨大人喜欢,懂礼貌,听话,谁见了都说乖。现在大了,这些品质也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么一说,祈热似乎更想他了。
明明是有些重要的场合,她倒走了神,等回过神来,柳佩君和季来烟已经说到隔壁那对差了十二岁夫妻的孩子,说孩子真的会打酱油了。
“我现在觉得啊,年龄差一些反而更好,尤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对方的脾性都清楚,”柳佩君就差直接说出两个人的名字了,下一秒也真的说了出来,“你看看热热和迦迦,小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惯,到后头,迦迦多黏热热啊,跟着热热都变开朗了。”
“来烟你是不知道,”柳佩君继续说道,“先前迦迦高三的时候,我们不是搬去胡桃里了么那段时间现在想想也觉得煎熬,家里真是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我这心里慌啊,愈发觉得,家里得有个活泼会说话的,偏偏那段时间迦迦心情坏得很,压根不说话,你说,是吧”她就差朝陆正午翻个白眼了,“好端端的,就让搬家,好端端的,就干些糊涂事儿。”
“那会儿我还生你的气呢,”柳佩君捉住季来烟的手,“我就想啊,我搬家了,怎么你就不联系我了,真是没良心,后来才知道,没良心的是别个”说着,又看一眼陆正午。
陆正午是没办法好好下棋了,本来今晚上这一出,就不是下一盘棋这么简单。
“两个孩子,年龄上确实差得挺多,”季来烟也掏心窝子,“我当初接到热热电话,也惊得没吃下饭。本来以为是姐姐和弟弟感情好才走那么近,热热以前也总喜欢欺负迦迦,我们确实是都没多想,而且那会儿迦迦才高三,我们其实也急得很,天天在想着,怎么跟你们说。”
“我们也觉得不合适,所以那会儿热热说要相亲,我其实是默认同意的,只是没想到”
季来烟本想略过继续说下去,柳佩君不让,补充说“没想到有人从中作梗。”
陆正午拿棋的手顿了顿。
“其实都理解的,”季来烟淡淡笑了笑,“迦迦那会儿确实太小了,又在关键时候。我们做大人的光想着各自的孩子了,也没坐一块儿好好说,这事儿,咱们都有责任。”
“你别瞎揽,”柳佩君说起来还是有气,“这事儿最大的责任,还不明显呢嘛”
陆正午这回没机会拿棋,对面祈畔用马上前,車在另一头堵着,他的将便无处可躲。
胜负已定。
他输了,是故意输的。
这会儿他手一收,当真是懊悔地说“下错了下错了,我就不该动那只炮。”
柳佩君看一眼,仍是不给他面子,“你这不就是典型的马后炮”
“错了错了,”陆正午仍是这句话,连连摇着头,叹口气看向祈热,言语里情绪复杂“热热呀,叔叔走错了。走错一步,后头跟着错,再想弥补就难了。”
祈热眼睛倏地一红,心里头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