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
李承邺大笑,像个鲜血淋淋的疯子,“证据我当然有证据我将派去西境追查的人全数召回,高显百般阻挠,正是怕证据送回上京,毁了五弟这枚经营多年的棋子”
李老五懵在原地,“父皇,这是污蔑”
李承邺道“你将大哥之死强加于我才是污蔑,我确有计划出手,只是晚了你一步。”
李老五厉声道“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
李承邺抱着李酽的尸体,静静地说“我派李酽出城接应西境归来的人,证据由他保管,只有他知道在哪儿,所以,你杀了他。”
无论这是污蔑还是真话,都听起来有理有据,像是真话。皇帝看向李老五的眼神审慎而疑虑,冷漠而阴森。
李老五慌了神,突然间睚眦欲裂,不可思议地指着李承邺“二哥,你好狠的心”
李承邺的目光全都倾注在李酽身上,露出些许柔情,“从小我就是受人厌嫌的,你们有生母,有养母,只因生母去时我已懂事,宫中妃嫔嫌我养不亲,便都不肯收养我,皇后更是嫌我生母出身低微,从未正眼看我。我一个人照顾自己,父皇少有几次夸过我懂事,更多的是对我诸多苛刻。从小到大,只有他处处维护我,为我说话,替我出头。”
“大哥是先皇后嫡子,行事总要高我一截,群臣也无人瞧得上我,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封王,封太子,从来只有他一人陪我。”李承邺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飘去了远处,“他怕我孤苦,我也怕他寂寞,这回,该我去陪他了。”
皇帝岿然不动,我们都想制止,却为时已晚,他执起李酽身旁的匕首刎颈,血溅当场。颈间的血融入地上血泊,他抱着李酽死去,乌发在风中飞扬。
晚风凄凉,吹拂着他惨淡的结局。
我埋首在李承玟胸前,不敢哭出声。
身后,李老五叫了两声二哥,第一声是真真切切的悲痛,第二声是难以言喻的怨恨,“二哥二哥你好狠的心”
头顶传来李承玟的叹息,我也叹息。
李承邺死了,死前给生性多疑的皇帝上了一课。他埋下了一粒种子,无论真假,只要这粒种子发芽,便会长成他希望的模样。
皇帝走到李承邺身旁,久久凝视着他的尸身,渐渐老泪纵横,可李承邺看不到他为他哭的样子了。
李承邺跪坐在地勾着头,膝上躺着李酽,他们像连在一起的石像,只有乌发凌乱狂舞,露出颊边干涸凝固的血迹。
孤苦寂寞的二人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此刻就是永恒。
良久过后,皇帝终于移开婆娑的视线,缓缓看向李承邺口中被他“偏疼”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