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嗯。”陈雍容见他虽然身着华服紫袍,但依然梳着个马尾,道“转过身来。”
范闲有些疑惑,却还是听她的话转过了身,将后背留给了她。
陈雍容伸手取下他的发冠,拿出袖中的木梳梳理着他的头发,这才道“好歹是一国正使,不是来北齐吟诗作对的,总要扮得成熟威严些。”
她手法很是娴熟,梳发时还有些按摩的手法在里面,范闲不由眯起了眼睛,道“雍容,你还会按摩啊”
“跟着宁才人学的,常给院长按。”陈雍容口中咬着发带,含含糊糊地说道。
她将他的头发全梳起来扎成马尾,随后将马尾松成了环形,用余下的发尾转了一圈,将他的发髻绑好,这才将发冠为他戴好,又用簪子固定发冠。
陈雍容为他梳好发髻,这才在他耳畔轻声道“好了。”
范闲眯着眼,似乎很是惬意,道“这么快啊”
陈雍容有些好笑,道“梳头发而已,还要多长时间”
范闲对着河水照了照,还不忘伸手捋了捋刘海,随后道“好看雍容,在齐国你得多给我梳几次。”
陈雍容见他这样,忍不住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话音刚落,只见范闲已经转过身,笑嘻嘻地附和道“对啊,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
陈雍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就你机灵”
午时稍过便到了北齐哨卡,可这哨卡虽然有人接应,却无人应答,范闲原本在车里很陈雍容一起坐着,迟迟没有动静也有些奇怪,不由从车窗探出头查看,随后对陈雍容道“我下车去看看,你歇会儿。”
陈雍容知道自己不方便露面,只是点点头应允“好。”
王启年正向城楼喊话,却始终无人应答,一行人正疑惑间,几个老嬷嬷走了出来,直奔哨卡边上的一辆马车前,大喊道“沈大人”
陈雍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便知道是这北齐的锦衣卫镇抚使沈重有意要给范闲难看,凝神继续听了起来。
沈重睡眼惺忪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给范闲等人赔不是,乍一看倒是个温和之人。
那几个嬷嬷去接司理理,随后与范闲等人交谈,似乎是觉得使团苛待了司理理,借机发挥想要个说法,言语间满是对庆国的不屑,范闲也不吃亏,反驳回去,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沈重八面玲珑,三言两语便安抚了几个嬷嬷,随后与范闲办理交接肖恩的手续。
陈雍容在车内忽然听到打斗声,伸手掀开车帘扫视,只见沈重拖着丧失行动能力的肖恩上了囚车,泥地上拖着一道血痕,看着甚是可怖。
范闲等人显然也没想到这沈重是个“笑面虎”的角色,都有些诧异,不过人已经交接,怎么处理是齐国的事情,他们也没必要为一个囚徒说话。
这人说话间滴水不漏,言谈举止从容淡定,与一开始看着迷糊的样子大不相同,显然是深藏不露。
那老嬷嬷安顿好司理理,又返回来斥责沈重对敌国人卑躬屈膝,声音极大,沈重的脸上却没有难看的神色,只是拉着那嬷嬷去了树林边,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仅剩他一人,说是那嬷嬷与他交谈后羞愧离去了。
只是见他擦着手上的血迹便知道必然是他杀了那嬷嬷。
陈雍容这才放下车帘,暗想范闲这次恐怕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范闲回来的视乎神色还有些紧张,陈雍容看向他,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