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仁极黑, 此时就像清透的玉,因为震惊, 更显得明亮和清晰。
他能感到,卿笑寒根本没有渡给他口泽, 只是单纯地吻了他。
既然不是压制魔息,那这是在作甚
祁纵呆呆地想,卿笑寒和自己, 至少疯了一个。
他想问话, 却开不了口,想后退避开, 也没法动。卿笑寒的眼睫既浓且长, 是一种冷感的鸦青色, 彻底遮住眼眸, 让祁纵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下一刻,卿笑寒抬目望了他一眼。此时距离极近,祁纵一瞬间便陷进了他眼中的雾山雾海,彻底脱不开身了。
卿笑寒的手慢慢上移, 掌心一点点蹭过祁纵的喉结,逼得少年眼睫轻颤,喉结滚动。然后他不轻不重地掐住祁纵下颔, 加深了吻。
祁纵被亲懵了。
他亏就亏在,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如果是他为了压制魔息吻卿笑寒,那他可以道歉,可以负责, 但现在卿笑寒吻他,难不成他也等着卿笑寒道歉,等着卿笑寒负责
好像有哪里不对
待祁纵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先推开这人、再补上一刀的时候,这个吻已经结束了。卿笑寒后退半步,两人的唇稍微粘连,牵出一点晶莹的丝线,断裂在祁纵温热的唇上,激起一星凉意,迅速由点及面,冲垮了他的理智。
祁纵脑子里的某根弦好像断了。
他瞪着眼前人不可置信地道“卿笑寒”
“我在。”
卿笑寒袖手微笑,云淡风轻“阿纵的魔息复发,我及时施治,见笑了。”
“我我见鬼了”
祁纵气得跳脚“你疯了吧你疯了吧我哪有复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有感觉。”卿笑寒浅浅笑道。
“可是我掌心根本没长出魔纹”
“你看见了吗”卿笑寒问,“阿纵看见自己的手了吗”
“我”
祁纵语塞。他本来是要看的,但是被卿笑寒挡住了
“阿纵没有看见魔纹是否生长,而我看见了。它们已经蔓延到了你的手背上,十分危险。”
卿笑寒笑盈盈地睁眼说瞎话。祁纵明知他骗人,却拿他没办法,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怒喝“以后等人证物证俱全了再亲我”
卿笑寒说话轻飘飘的,祁纵却忘了控制音量。这时不知从哪家传出一声叫唤“要死啦大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另一家也“吱嘎”一声推开了窗户,有个老大爷斥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深更半夜,净谈论些苟且之事啧啧啧”
简单的“啧啧啧”三个字,十分之灵性,言有尽而意无穷。胭脂镇除了徐家,都是隔音差的土胚房、不灵便的木头窗,老大爷的话一说完,又响起好几道“吱嘎”的声音,邻近的父老乡亲们都起床瞧热闹了。
祁纵瞬间噤声,浑身僵硬。他拽住卿笑寒的衣襟勒令他不许动,然后屏息凝神,等良久之后、那些窗户重新关上,才低声继续辩道“不行,不是,还有个问题。你就算为了压制我的魔息才亲我,也不必、不必”
看他脸色涨红,卿笑寒笑道“不必什么”
“不必这般细致入微吧”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祁纵指的是卿笑寒亲吻的动作,着实过火。
卿笑寒却柔声道“阿纵为我清扫神祠,打理厢房,都是这般细致入微。我向来知恩图报,自然如数奉还。”
祁纵“”
祁纵哑了,最后愤怒道“滚”
他这一嗓子,惊飞无数夜鸟,胭脂花都簌簌地落下不少。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