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妈妈想想又觉不对,这位表少爷之前推拒了老安人安排的诸多人选,于成家之事从来视之为洪水猛兽,怎么今日倒转了性子,询问起姑娘家的事来。
“表少爷,那家人跟咱不是一路,您下回遇上了也甭理会。”
郎琛奇了,不是一路还往姑祖母屋里领
“那状元楼是匪窝子不成怎么听您的话,似不待见”
“嗐,她家倒也不是歹人,就是寻常商户人家,且绝了嗣,竟让家里独生女儿立了继,做那抛头露面的少东家,在咱们坊里也算是显了大能的。”
庆妈妈话里暗藏褒贬,相信郎琛自能分辨。她所虑者,是怕郎琛误以为那姑娘是老安人故意给他安排的相看人选,这才急急撇清,省得到时拴错了姻缘,惹郎家本家不快。
郎琛面上还是片淡然,也不再多问,便由着庆妈妈把他们引进内堂。
郎太夫人见郎琛进门,不等他问安便兜头盖脸数落他一顿,“你说你个猴崽子,上回我请了费家夫人并她家女郎到我府里饮宴,不是说好让你趁着请安入门一见,也好让人相看相看,你倒好,一听说我传唤,竟翻出墙去逃散,真真是想要气死我个老棺材楦子啊。你不体恤我我也认了,我那入了土十年的亲弟弟在地下见你这不肖子孙,该是也要从棺木里坐起来。”
沈庭和襄桐站在郎琛身后,看他挨了骂,还滚刀肉一样上前去搀郎老安人的胳膊,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郎琛倒一改往常,乖觉的很。
“我知错了,下回准保不再翻墙跑了。”“今儿个当了外人的面,姑祖母您多少给侄孙我稍稍留点脸面,回头等谢了客,你想把我蒸熟煮烂我也认了。”
郎老安人这才留意,还有两个没见过的陌生面孔跟进屋来,用手指了指郎琛,“合着你是故意搬了救兵,要是今日不给我个说法,定下你未来娘子的人选,别说我将你父亲亲自请来。”
“别别别,父亲日夜操劳的,让他来不合适。”郎琛为让她罢休,又信誓旦旦保证,“姑祖母放心,我心里已初初有了人选,只眼下不好说破。”
郎老安人看了看同样一脸无辜的庆妈妈,简直不敢相信,“有了人选是哪家闺秀,是打咱们府上结识的,还是经外人说和”
“您老人家就别多问了,回头八字有了一撇,我再跟您细说。”
郎老安人知道她这个侄孙是个内里执拗的性子,但也不会打诳语,他不同意的事不会出言诓骗。既然当面得了他保障,这才稍缓了脸色,复又问上一句,“跟你同来的两人又是哪个,也是你军中结识的朋友”
沈庭这才带着襄桐上前行礼,郎琛且还帮着引荐,“姑祖母,我今儿个给你带来的,可是两个有福运的人,知道您今日在府里受了冷落,特特寻了来博您开怀一乐。”
“这位是霍山村的沈二郎,前阵子护送我表婶归宁,在双驼岭徒手勇斗两个悍匪的那个少年英雄。旁边这位,是他患难与共的娘子,樊氏。”
郎老安人先头见两个人低眉顺目规规矩矩,还没觉得如何出奇,但一听郎琛提到双驼岭的事,顿时睁大了眼睛。
“是那个孩子啊,快走近些给我看看。”
沈庭见那太夫人长得慈眉善目,且还是从前东家,就拉着襄桐往前凑了几步。
“当不得老安人的夸奖,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且后来楚先生替府里给我送了恤银,使我活命,这才使我有命重来府里给您请安。”
郎老安人点点头,“你遭了难吃了苦,还能对我家心怀感恩,足见你果真是个好的,不过你也别过分谦逊了,我那二儿媳归宁那日,多亏你探路时灵醒也有手段,将那两个落单的匪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