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柏哥儿同他二姐说起邀沈庭到家里用饭的事,襄桐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抵触, 不过却是另辟蹊径。
“大伯和伯娘在霍山村受沈二郎照拂颇多, 吃咱家几顿饭也算不得什么, 左右我多做一口就是, 回头让他备上两个食盒, 我填上让他到时辰取走就是。”
柏哥儿一想, 这也是个办法。
由是,灯花巷近来就常常出现接下来的一幕。
一个英伟挺拔的年轻小郎每日午时、酉时都会拎着个食盒上门,站了樊家门口“笃笃笃”地叩上三声,随后里头有人将门拉开,另行递出个一样的食盒, 和那小郎手里的空盒对换了, 那小郎道声谢,也不多磨蹭,只是偶尔会带些甜蔗上门, 又或是些日常用得上的家什,诸如通火的铁钎、晒菜的簸箕、要么就是写字用的纸笔。
若说这些东西是他费心拿来讨好的吧,又实在不像,且每回都是家里缺少什么, 他便及时送些什么。
襄桐本就忙碌,见东西得用且不贵重,也省去她出门采买就安心接了,只变了法儿的给他整治好饭菜就是。
如是到了第五日晚上, 这诡异的一幕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这一回,沈庭身后,还跟来个“小尾巴”。
襄桐来开门时,站在门口的沈庭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把交换的空食盒递进来,而他身后,突然冒出个脑袋来。
“嘿嘿,二嫂,好久不见了。”
襄桐还不等开口,沈庭先替她教训了一句,“不是说了不许你乱叫今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襄桐一愣,随即了然,这是又多了一个来蹭饭的。那方才在食盒里盛的饭菜,恐怕还真不太够。
“别堵在门口,先进来说话吧。”
庆哥朝着沈庭吐吐舌头,闪身就到了樊家院子里,一抬眼,先看见了一个比他还年幼些的小童正在院子里守着一桌饭菜低头细嚼慢咽。
饭桌上摆着三个热菜一大碗汤、两小碟酱菜并两副碗筷,其中最大的一盘,赫然是自己近来最馋的溜鳝段。
因着往日在石板巷同他二嫂一起捕鳝养家的那番光景,庆哥儿不由得触景生情。
他转身就朝着襄桐奔来,直来拉她的臂弯,仰头痴缠,“二樊二姐,你又开始捉鳝了吗”
在桌边吃饭的柏哥儿见有生人搅闹她二姐,本能地一皱眉,随即下了桌来到襄桐旁边。
“二姐,他是谁呀”
庆哥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柏哥身上。
“你又是谁呢为什么在我二嫂家吃饭”
到底年纪小,改口难,即便出门前沈庭耳提面命,一着急就要叫错。
柏哥儿隐约感觉到庆哥儿的酸气,理直气壮地说,“这里是我家,她是我二姐,我当然要在这里吃饭,你又是谁,为什么一会儿管我二姐叫二嫂,一会儿又改口”
襄桐看两个小的在眼前你一言我一语的,生怕起了什么冲突,赶紧打断。
“柏哥儿,不许对客人没礼貌,他是沈家三郎庆哥儿,比你还大着两岁,是跟着他二哥来取饭的。”
庆哥何等聪明,一下就从这话里听明白了亲疏远近,原来二嫂是有个亲弟弟的,自己和二哥只是临时来蹭饭的“不速之客”。
这感知让他既委屈又沮丧,“二哥,咱往后是不是不能吃二嫂、樊二姐做的饭了早知我就不来了,虽然这几日咱们两个分食总不够吃,但好歹有的吃啊。”
沈庭也看出柏哥的防备,却还安抚一句,“不会的,桐娘只是一时不知道你要过来,都怪咱们没说一声就突然上门。”
襄桐被这兄弟俩搞得一头雾水,“我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