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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行首在心里正盘算着要私底下挖樊家的墙角, 在一旁的郎琛却道出个让他失望的消息。
“二郎,我瞧着你们小两口分分合合的, 真替你们着急。如今你大哥已经成婚, 樊娘也门庭有靠, 你们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赶紧把喜事也办了呢”显见是知道些内情的。
沈庭咳咳两声, 看了眼假装什么也听见的襄桐, 又看看面上乐呵的樊家人, 壮着胆子试探,“桐娘志不在内宅的柴米油盐,她心里有更大的抱负要施展。”
郎琛恨其不争,“你们成亲又不是要绑了她的手脚,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且我瞧着, 樊娘子便是嫁了二郎, 二郎也未必能做得了家里的主,到时还不是樊娘自己说啥是啥。”
这回不止沈庭,连沈庚也忍不住咳咳两声, “郎大人惯爱玩笑。”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米行首鬼主意打到一半,听见两家关系,心里不觉一凉,原来这沈樊两家不止是有合作往来, 看样子年轻一辈还准备做亲他本想着宁可舍些钱财也要搭上沈庚这个将要冉冉升起的杭州榜首仕林新秀,眼下局面可就不太好办了。
襄桐见郎琛促狭,一屋子熟人也均看戏一样不出声阻拦,怕被旁人误会, 且再听不下去,只得出声,“郎大人真是,我家药坊开张的大好日子,您怎么倒像成心来消遣我们的想来是我不经意得罪了您,待会儿宴席上敬您三杯当做赔罪。”
郎琛意味深长,“不须范娘子浪费好酒,只哪日得空再给我做一回百汇煲就是。不过,你方才说消遣你们,我可是不敢的。不然待会儿可不好开口求你们帮我办事了。
襄桐听他话锋,不觉询问,“郎大人有事要寻我们帮忙”
“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一会儿私底下再同你说。”
米行首看这位郎大人长得人模人样,言语间也颇放得开,看意思和樊家极其熟稔,愈发担心这郎琛也是个人物,弄不好将来自己药行行首的位置都要易主。
他不敢直面正主,而是对着好拿捏的樊大吉发难。
“樊老弟,你也真是的,早知道你今日已请了主宾上座,何苦还求了我来揭匾,这不是要寒碜我这老不修且我若占了鳌头替你揭匾,堂上两位大人面上也不好看呢。要不然,待会儿这匾还是由两位大人来揭吧,只是不知他们身份品阶何异,该由哪位来替”
樊大吉知道历来揭匾的人是要选个身份最贵重的才显得有排场,且恭敬,但他哪里知道郎琛是几品的官,一时语塞。
倒是襄桐看出米行首的恶意,且想到他前几日坐地起价盘剥大伯的恶心事,决定给他些警示。
“说起来本没想到郎大人和沈大人肯屈尊来我樊家见证开张的大好日子,所以才冒昧聘了米老来家中观礼。既如今您有心相让,我们也不再勉强,我看,也不必分什么主宾客宾,便由郎大人和沈大人待会儿一同揭匾吧。”
话里话外,捧了郎沈二人,却直接踩了米行首,偏这话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也就不能说樊家过河拆桥。
米行首面色紫涨,半是羞半是恼,竟想不到樊家人还真敢说。
偏郎琛也不客套,“那敢情好,没想到我这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小官竟还能给人做起揭匾迎神的主宾来了。沈大人,一会儿咱们一道啊”
米行首听郎琛自称七品小官,顿时心里一嗤,他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须知时下重文抑武,寻常做到总兵方能比肩个一府之官,像是七品之流的武将,只比巡城兵大那么一点点。
这么一想,倒不足为惧了。沈庚虽然前途可期,但如今尚只是个七品县令,给樊家做靠山也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