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不能理解死亡的意义,因此候在原地,还在等待亲人回家。
与此同时,负责处理村中事宜的村长暂时接管了各地捐赠的善款,他们召开会议,想为女孩挑出一个不错的领养人家,且领养者能同时接管属于女孩的部分捐赠款。
善款诱惑之下,想要领养女孩的人家并不少。
村长尽心挑了户在村中口碑一向不错的人家,他们得到了女孩的抚养权,决定将人接到家中后,就为她取名上户籍。
众人商议妥当,带着干净的衣物等来到棚屋。
他们又一次遭到了抗拒。
女孩尽力躲在棚屋中任何看似坚固的遮挡物后,抵御着那些闯入她狭小世界里、并夺走了她最重要亲人的“怪物”们。
她虽然看不见,却能以灵敏的嗅觉识人,这些想带走她的村人们,和那天抢走老人的村人们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
她不可能信任这些人。
人们数次劝说安慰无果后,终于发现
女孩缺乏与人沟通的基本能力,甚至她根本听不懂当地人说的方言。
且事情发生后到现在,女孩也没有对他们说过任何一句表意明确的话。
他们开始怀疑女孩不仅是盲人,连心智也有缺陷。
这点打击到了有意领养女孩、且将她好好培育的人家。
如此耗了半个月有余,关于矿难事件的舆论已然平息,而老矿工的葬礼也早就结束。
在这半个月里,有村人想过强制将女孩带离棚屋,结果被这个年幼的孩子狠狠咬伤了手臂。
村人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糟践,骂了一声后,将女孩甩开了。
人们就此断定这个孩子已经疯傻了,救不得了。
加上此时舆论已经平息,再不见什么外人前来村落里采访,人们一开始想要救助女孩的热心,也就慢慢冷却下来。
何况,这压根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又脏又臭,双目失明,不会说话,你拿好意去对她,她却咬你踢你,简直是条养不熟的野狗。
村长抱着最后一点怜悯,给村中各户人家都分了些善款钱,让村民轮流去给女孩送饭送水送衣,保证她至少能活着。
但这事儿虽被明面上规定下来,实际执行时,却无人监管赏罚,因此,有慈心的人家去得勤一些,觉得事不关己的人就怠惰些,毕竟,谁会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总大老远跑去恶臭的垃圾山旁边呢
最终是,女孩饥一顿饱一顿地活下来了。
那时是夏天,最炎热的六、七月,棚屋里蚊蝇到处乱飞。
她依旧在等老矿工回来。
或许,夜里蜷缩着睡去时,她也在期盼被称作“哥哥”的少年回来。
过去,少年到来的时刻总是傍晚或深夜,因为白天,他总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少年教予她的许多音节,以她目前的心智,仅能识别人或物,知道“水”被称为“水”,老矿工被称为“爷爷”,而总在夜里送她吃食的少年,被称为“哥哥”。
“我常能听到她在夜梦中呼唤唯二的亲人。”
“但她醒来时,认不出我。”
“甚至,只要我靠得稍近些,她感知到了,就会流露出恐惧惊慌。”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少年其实早已来到。
就在老人的棺木入土,他前去祭拜完毕后,便远远跟在一众村人身后,寻到棚屋外头。
当村人们被女孩的过激抗拒反应吓到,且无奈离开后,他迅速走上前
他以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