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试探性地问。
“以前是很普通的棕色。”她想指指我的眼睛,却在发现我不是棕色系虹膜时迷茫了,“啊嗯,平常那种。”
原来如此,棕色的话,确实有可能因为外因或病变造成色素流失变成浅金色。
通过对话推测出了她眼瞳的完整情报,让我有了点小小的自满也许这就是江户川一直在体验的感觉吧。我意外地挺中意这种感觉。平时总是依仗着他的智慧,但在这件事上,看来我的智慧更有用些。
此外,我还发现了一点。她不会说谎。
我对人的视线十分的敏感。
恶意的,攻击性的,有秘密的在组织里的生活让我习惯了那些视线,脱离了那个环境后,一旦在平日的视线中感觉到似曾相识的压迫感,我都会感到惶恐整个人的神经都会紧绷起来。
我知道,那是组织里的人才有的视线,普通的罪犯、坏人,无论有多凶恶,永远到达不了那种将杀人和打蚊子当做同等行为的极恶。对犯罪者而言,杀人是目的,他们将杀人复仇。而对组织的人来说,杀人是手段,达成一个目的的途中有多少阻碍之人,就杀多少因此才会有那样的压迫感。
譬如今天在路良院的仓库前,我曾感觉到那样的压迫感。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来自突然登场的巨型男人,还是那个充满谜团的家伙冲矢昴。
但我至少知道,不是来自于她。
别说是压迫感,她的存在感本身都非常薄弱。就像现在,只要我不说话,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视线中却没有任何多余到能被我察觉的感情。
她的眼神坦露得直白,要是谎言有颜色,也绝不会污染她金色的眼眸。她的视线中只有沉默和等待就像在不眠的夜晚中。
收起吹风机后我又用梳子替她梳顺了长发,这种相处模式让我一度想到了和姐姐一起的生活,尽管那非常短暂,几乎在回想的一瞬间就消散了一般。
“好了。”
“谢谢你,小哀。”她对我浅浅一笑。我不讨厌这个人的笑容。
和她回到料理台的时候,冲矢昴已经回来了。他擅自把酱油皿里的隐形眼镜放进了盒子里,将盒子摆在了几盘料理的边上。我替她把盒子放到了另一边的矮柜上。
一转身,我看到料理台前还有另一个人,是换了身行头的安室透。如今我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他出现在这里,除了埋怨江户川几句外,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小哀帮莓爱里小姐把头发吹干了吗本来应该是我来的,谢谢你。”毛利兰恰好端起烤鸡盘看见我,她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忽然在看向莓爱里时,她停止了转身的动作。我猜她是见到了她的眼睛。
“莓爱里小姐好漂亮”
“不如兰小姐漂亮。”
“哎呀,讨厌。我不是说这个啦是说眼睛。当然莓爱里小姐本身也很漂亮”
“还是说眼睛漂亮吧。”
这两位小姐之间有种很奇妙的协调感。
孩子们正集中精力在电视上播放的动画,只有在料理台的两个男人因她的话望了过来。
“哦呀,这就很奇怪了”冲矢昴的表情虽然还是那副眯眯眼,但音调却变得低沉起来。他一思考就会把左手放在下巴那里这是和某个大侦探一样的习惯。
而安室原本似乎并没在意,却在听到冲矢昴的话后停下了手里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