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茶一起吞咽下,才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只要你今后不再给异族卖命,我给你一条出路。”
林佩鸾笑容冷艳,不以为然。
“你找了人向亚父求援”林荆璞问。
林佩鸾默然不出声。
“这招管用,你到底是大殷的公主,你有性命之虞,亚父他们不会坐视不理,”林荆璞顿了顿,“顶多是叫我为难罢了。”
林佩鸾睫羽轻垂,似是在看他人的笑话,从容说“伍修贤要保我,魏绎要杀我,他们都将这道难题摆在了你的面前。我的生死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你如何选。说说吧林荆璞,你给我的出路究竟是什么。”
林荆璞目色泛冷,看向院子里的小人,淡淡说“你亲自动手,杀了异族之子,向世人证明彻底你撇清了与北境的关系。我便让魏绎保你性命。”
稚子无辜,可有些人生下来便是罪孽,活着反而更加煎熬。
林荆璞面色沉静,只有咬骨在动,许久都嚼不烂口中的花生。
林佩鸾眉间深皱,五指用力得要嵌进潮湿的桌子里“林荆璞你好狠”
“阿姊莫怪,”林荆璞轻掸了掸袍上的花生碎屑“不能乱大谋,不可负家国。要我选,我只能这么选。”
林佩鸾生出了凄惨绝望的笑,去拢了拢云鬓。隔了十五年,她这几日才又梳起了少女时母后常给她梳的发髻。
可她手法太生疏了,怎么也梳不好,轻轻晃动,鬓发便垂落在了耳旁。
她笑得太过用力,又失声哽咽起来。
她索性拔掉木簪,头发尽数散落,美得让人发怵。
林佩鸾撑桌而立,望见院子里的风车转个不停,又幽怨地看向林荆璞“我是恨,好恨好恨,我恨透了大殷之人可傻阿弟,你我毕竟是亲人,阿姊就是死了,也得为你铺好后路才是”
林荆璞一滞,他这才发觉林佩鸾的朱唇,已鲜红得不正常。
他当即打碎了茶碗。
这茶有毒
林佩鸾已痛得直不起腰“阿弟,伍修贤会知道,天下人都会知道是你,亲手送我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