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干涩的唇瓣嗫嚅着, 刚想说话。
越戈软骨头一样半趴在虞翊左肩, 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大爷。
“该不会是冥婚吧”他歪歪嘴角, 笑得一脸天真。
虞翊不自在,想把他抖下去, 越戈用力往下压了压,死死按住虞翊。
傻逼。
虞翊“能劳烦您站好吗”
越戈趴在虞翊耳边呵了口气, 手肘耷拉在虞翊肩上,残废一样垂下去,正好挡在虞翊心脏的位置。
虞翊耳背跳起一串鸡皮疙瘩,瞪了越戈一眼。
越戈接受到视线, 压低嗓音“不能。”
虞翊脸要入土为安,拉到地里“滚蛋。”
通往盲井村的小径弯弯绕绕。
牛车不好载人, 众人只好步行爬山,7人走在前面, 虞翊和越戈落在队尾。
虞翊走在大爷左边“今天结婚的是谁”
越戈跟在大爷右边“是你认识的人吗”
大爷瞅瞅左边,瞟瞟右边“”
我他娘的只是一个放牛的老人家,能不能不要为难我。
大爷脸色一片青灰, 目光呆滞望了眼山路“不不不不认识。”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片, 夹了两指晒干的烟草,搓了搓, 叼在嘴上嘬起来。
虞翊和越戈对视了一眼。
“这天儿怎么这么阴”越戈忽地扯着嗓子感叹。
老大爷横了他一眼, 白色烟气从口鼻一齐飘出。
“习惯就好。”浊黄的眼珠木然直视着前方。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又低沉“习惯就好”
路上除了众人杂乱的脚步与低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余响动。
就连老黄牛也垂着脑袋,缓缓跟在众人身后不再出声, 闷头前行,像是怕惊扰了某些东西。
缕缕青烟消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当大爷两根烟草燃完,众人站在了盲井村真正的入口。
小路的尽头是几栋白墙黑瓦的房子,墙面的白看上去很廉价,在阴天下都刺得大家眼睛发胀,高低参差不齐,一眼能把整个村子的屋顶望完。
阴云笼罩下的盲井村,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黑白照片,怪异又腐朽,眼前顿时失去色彩,唯独留下白与黑。
只是
虞翊跟在大爷身旁,揉了揉手腕,拧着眉望过去。
房子的布局很奇怪,高矮迥异的房子围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把什么东西层层包围在整个村子中央,又像是某个形状。
虞翊“啧”了一声,一时想不到这看上去像个什么样子。
越戈闻声看过来,嘴角噙着笑。
嗓音也染着上扬的声调,漫不经心问“像不像口井的形状”
虞翊倏地抬头看着交加层叠的房子,连成一个圈,房顶的黑瓦几乎与天际融为一体。
直直平视看过去并不明显。
但若是站在屋檐上,往远处眺望,觉得一眼便能看出,这些房子围成的就是一口井的形状。
踏入盲井村土壤的第一步。
虞翊忽地蹙了下眉,耳边极快发出一声嗡响,又立刻消失。
“咦。”前面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天怎么晴了”
“对哦,好神奇”
虞翊下意识去看。
天,还是那片天,一如先前的阴沉。
越戈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轻轻“呵”了一下。
笑得像是缺少社会毒打“这个村子好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