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回到了在海军的日子。我低头看看踩在甲板上的军靴,胶制鞋底与木板面的触感很实,提醒着我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梦境一场。以前的军舰上可要比现在安静多了。那个时候,不用巡逻,没有海贼的自由的时光少的可怜。每当休息的时候,我会跑到船尾的露台上,抱着图画本,提着小水桶,手里捏着一小盒盖子上沾满颜料的固体水彩和两只笔,静静蜷缩在那里,背靠着船舱,随手胡乱画着。可能是印象中的家乡,可能是在要塞的宿舍,或是经常照顾我的水果店的奶奶,再或者是眼前的汪洋大海与天穹。在那里不会被人打扰,偶尔会和从厨房窗户探出脑袋发呆的掌勺大叔聊聊天,也经常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各自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活在当下。
“大画家又在作画了”
突然一声低沉又懒散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头,一大早就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飞段凑在画面前,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蓝色的颜料已经干涸,边缘留下一圈深蓝色的水迹。“本大爷咋觉得这幅画比你之前的粗糙多了”
“因为还没有加细节呢。”我把笔涮干净,在调色盒的翻盖上晕染出靛青,沾着橘黄色的颜料微微一抹,然后在画纸上轻轻勾勒出云层的阴影,然后拿起另一只沾着清水的笔过渡开来。
“总觉得画这个好麻烦啊,你都是一层一层地画是吗你究竟是怎么静得下心来画这些的”
“我觉得还好吧,想着完成后是什么样子便不觉得麻烦了。”
闻言,飞段耸了耸肩。“本大爷真的想不通你们这些艺术家整天究竟到底都在想什么。”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飞段一大早就好累的样子。”
“那可不,本大爷起得最早,今天又是在仪式之后没能来得及补觉。”
“对了,下次抵达陆地的时候,我买点秸秆。你之前要的草帽现在还想要吗”
“当然”
“哈哈,非要我编吗”
“那肯定从店里买到的不算数你之前答应过的”他撇着嘴,一脸闹别扭的样子,颇有一种不给我就跟你绝交的架势。我看着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手里的笔在画纸上轻点了几下,然后歪着头,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落笔。“好啦,编就是了,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
“哈哈就知道你会答应对了萨奇让本大爷问你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嗯我还是吃什么都行啊。”
“嘁,你也太无聊了吧。”
“反正我吃什么都香。”我笑了笑,抬手擦去额角微微渗出的汗珠。“对了,飞段能帮我拿一杯咖啡吗多加一点奶,谢谢。”
他哼了一声,嘟囔着我毛病多。随即他转过身,丢下一句“本大爷才不会跟守财奴一样跟你要报酬”,潇洒地高高跃起,黑底红云外套的衣摆在空中飘舞。
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编草帽呢。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看着他哐地撩开寝室的门,还顺便一脚踹醒又睡到地上的艾斯,我有些想笑。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疑惑,飞段也绝对不会告诉我的吧,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他把小心思告诉自己以外的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我把毛笔架在颜料盒上,放眼望去茫茫天空,视线随着远去的海鸟飘向大海的彼岸。
“嘿本大爷给你拿来咖啡了按你说的多加奶,本大爷只往牛奶里加了一点点点咖啡。”他捏着指头,在面前晃来晃去,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