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扭头迎汇她目光,那迷蒙的表情,好似他亦同样陌生。
究其所有的见闻经验,徐嘉坐直断言,“哪个夜总会的小姐”
陈彻默然片刻,笑了。
小姑娘开始不掩藏对自己的占有欲,他格外欣慰。
将烟揿灭在缸里,他滑进沙发环住她的腰。
“我跟你解释啊,你别急”他把屏幕展给她看,“这都是之前喝酒,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唐应生存进去的。”
一一点开看,没有通话记录,当是有力的证据。
“我没找过。”陈彻盯进她双目。
徐嘉不言声。
手机于是强塞进她手中,他道“这事怎么说因为唐应生跟我有生意往来,我删了他之后还会往里存,而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跟他的关系很复杂。”
徒有酒肉之欢,他好歹也得装一装,才能跟人玩到一起。
“总归还是存在这里,后有大患。”徐嘉嗤一声。
“那你删,”陈彻嘴角勾出弧度,“定期让你删,以绝后患。”
她不动弹。
一记轻叹,他就着她手指将所有号码扫除干净。
适才还挺和谐,这下又闹得挺僵。
陈彻也是百喙莫辩,不能怪她敏感,怪只怪自己交友不慎。
他抱着人不放,倏尔来一句“嘉嘉,有三个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徐嘉还在暗自缠绕着疙瘩,冷张脸闭口不应。
陈彻爬起来,啄她嘴唇,笑着自答“妻管严。”
这玩笑收效甚微。
小姑娘卯劲搡开他,随后大步飞进了厕所。
陈彻睨向紧闭的门,心里头憋屈不已,手机脱持,闷咚一声落地。
徐嘉在密室中将自己关看许久。
怎么说,她可以相信陈彻的说辞,可始终信不了男人在人情世故里的意志。
今朝可变,明日难料。
她坐着抽了根烟,接到吕安安的电话。
故意为之,徐嘉未降声调,把这两天所经历的全部说给她听。
婚后的吕安安,忽然成了世所罕见的分析好手。
“嘉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非常能理解。”
“你不觉得我太在乎这些”
“当然不觉得其实我一直认为,你的家庭,所经历的传统教育,都令你的处事标准放得极高,你容不得沙子,并不是你太严格。”那头能说会道,“想想也是啊,撇去其他不言,一个恶婆婆成天作威作福,就够你受的。”
“别用这个词。”
吕安安笑着截胡,“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你跟他在一起,不管是恋爱还是谈婚论嫁,始终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说难听点,他妈也活不了几年,对吧你相信他就是给他机会”
“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她顿住,在徐嘉恍神的瞬间,细声补道“不给的话,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余这一条疑问,吕安安挂了电话。
徐嘉仰脸对天,自我消解那些犹豫、退却和恐惧。
陈彻在外等得忐忑,踱着步子就要探到门口。
徐嘉蓦地现身眼前,脸上仍带有迹可循的郁沉。
他说“还生气”
又逗道“得,我现在就给唐应生打电话,让他替我正名。”
她摇头,“不用我选择信你。”
音调是淡的,却化腐朽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