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在ic手里。
自愿的,为了其他人不被伤害。
织田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心脏被紧紧捏住的恶心感触。他有那么一刻幻觉自己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握住了一个发讯器。
屏幕里的孩子依旧拿初见般的依恋目光深深凝望着他,他被系上炸弹牢牢困在车里,微仰的纤细脖颈脆弱而无助。
猛烈的火光燃得安静,剧烈晃动的红白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徒留尘埃落定的漆黑。他从始至终没有听见任何哀嚎、求救,又或者东西被焚烧的滋滋响声,然而无缘无故的强烈耳鸣冲破了时空的阻隔疯狂地挤占耳朵的空气,掩盖住过分喧嚣的心跳。
他想过每日安静地坐在窗边吹着海风完成他的小说,想过等孩子陆续长大能够独立生活,他就去世界各地走走,记点随笔,或捎带点纪念品给远处的亲人朋友。
日子可以过得像横滨潺潺流淌的河道一般悠闲缓慢。
“你们应该不希望在这里与我开战吧”
他扔回黑屏的手机,手指探入外衣的枪套,摸到了今早他才装填完毕的老式手枪。他甚至连惯常记录的纸笔都没带。
这支无主军队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离西餐馆外围,织田作之助瞥了眼西餐馆的招牌,绕往相背离方向的某个死角在那里,掉漆的灰褐色围墙上,插着一把军用匕首,底下是被贯穿的一张彩色地图。
车辆从四分五裂再到爆炸起火的时间非常短暂。
三日月宗近的刀式不仅华丽炫目,更兼顾了数场战斗经验所练就的精准敏捷。纲吉甚至没意识到脖子的重物已经被刀剑以巧妙的角度力道切断,只是大脑一片浆糊地盯着危险区域发愣,俨然一副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模样。
“都过去了。”足够安全的臂膀将他纳入保护圈,三日月和狐之助围着他柔声地哄“您已经安全了。我们回去以后吃点小蛋糕和果子庆祝一下好不好”
纲吉被哄得手脚无措地拱进三日月的肩膀,他本想开开心心地答声好,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像散落的星星一颗颗坠落深蓝色的海,咣当咣当地砸出七零八落的酸涩与后怕。
“我,我好想你们啊。”他哭到连连打嗝,上扬的尾音既欣喜又委屈“我好怕,好怕我回不去嗝,我好怕再也,嗝再也见不到你们。”
“我还总是做噩梦,嗝,梦,梦到好多可怕的东西。”
“现在知道害怕了”狐之助心疼地拿大尾巴摸摸他的脑袋,心底又气又酸软“您想过万一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怎么办在下平时不是叮嘱您要量力而行吗”
“可,可是。”
纲吉自知理亏,他瞥了眼钉在柱子上的刀剑和其他七横八歪躺倒在地的男人们,再瞥了眼不远处的滚滚黑烟,小小声地为自己辩驳道“如果我不去。”
“咲乐和老板他们都会被杀死。”
“我,我不想再见到那样的画面了。”
狐之助的神色陡然变得晦涩。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捧在手心的小审神者已经被看不见的痛楚与泪水催促着快速成长。
“你们既然见到面,我就先回去了。”一直游离于现场之外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他的兴趣得到了满足,现下只想回去睡上一觉。
“还请您稍稍留步。”
狐之助说“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帮我们寻找这场绑架案元凶的所在地。”
江户川乱步挑眉,饶有兴致地颔首道“说说看”
“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动,您不好奇吗”
“翻天覆地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会说话的狐狸。”塑料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