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所有人都成了杀人凶手一般。
他们彼此尴尬对视,很快又闪烁着目光别开眼,生硬地胡乱道了句晚安后,大家就各自四散离去。
不觉间,有意无意落在最后的就只剩狛枝和苗木两人。
日向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揉了揉眉心。因为各种各样的境况,加上或多或少认识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深刻意义,他心里一时乱得很,视野中一出现狛枝那家伙就头痛,多少出于些许微妙的逃避心理,干脆连声招呼也未打,就闷头钻进了自己寝室里。
夜阑幽寂,苗木微侧过头,如水月华流落在他俊秀的侧颜,恬静的目光凝聚在狛枝凪斗的身上,几若静水流深。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身姿如冬日里覆雪含霜的青松一般挺拔,风衣的下摆随着轻风微微飘动,兴许因为夜色发酵的作用,唇边的笑意似有还无,朦胧得叫人看不真切。
眼前人看起来和学级裁判时几番做出危险发言的那个狛枝凪斗又仿佛是两个人了。苗木忍不住想。你是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成为如今这个模样的呢
既是飘渺暧昧、散漫不定的,又是执着热枕、偏执疯狂的,这就是狛枝凪斗。
这就是情人滤镜,苗木忽然想起读书时期雾切曾随意取笑过他的一句话,不由一哂,其实她说得没错,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太理智冷静的人,过度沉迷其中总令他难以拨开迷雾。所幸他自认还算心宽,短暂的意外过后,反倒另有一种仿佛理所当然的真实感浮现出来。
至于哪个才是他的本心或许有人会当狛枝在学籍裁判时那锋芒毕露又狂热追求“希望”的表现当作本性暴露,然而苗木却觉得,此刻他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有些散漫漠然地凝视夜空的狛枝才是最真实的他。
原来这时候的狛枝前辈是这样的,曾经没有任何人走进他心里。
但苗木没注意到他转开视线以后狛枝就立刻看向了他,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少年轻轻摩挲着手指的指腹,眼中漫出一点不甚分明的笑意。
贾巴沃克岛毕竟是以同名的旅游胜地为原形建立的岛屿,众人所居住的联排木屋、旅馆餐厅和旧馆都被安排在令人舒适也风景极佳的区域。夜风徐徐吹来,摇曳的树影延伸到脚边,苗木将目光放远,昏黄的街灯轻轻浅浅勾亮他侧脸的轮廓,在微蹙的眉间落下暗色。
连接大门与木屋之前的木栈道是架在河上的,流水倒映星月,波光粼粼,水痕慢慢晃动着,安谧而清静。
好几个木屋落锁后很快就暗了下来,还有几间里暖黄色的室内光透过窗隙,人影朦朦胧胧地倒映在帘后,长久都未有动静。
“苗木君,你在自责吗”
池水的清辉点亮了狛枝眼底的光,他理不清自己的心情,却仿佛担忧惊扰了什么,灰绿色的眸子渐渐沉寂下来。
他们不做声时,耳畔唯余风吹得树叶婆娑的微响,自己缓慢的呼吸,还有脚下流水迢迢的滑音。
苗木似有意外,回眸瞧了他一眼,很快便抿起唇角。
“狛枝君。”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唤了他的名字以后就沉默了片刻,旋即轻叹了口气,“明明大家都在做自认为最正确的事情,我总觉得没有人真正错了,真正罪不可恕的应该是将我们逼至绝境的黑白熊你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可笑吗”
苗木的脸孔上扬起淡淡的苦笑,用着自嘲的语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