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偷偷去看人了。
她去了天牢。
一开始去的是刑部大牢,亮出太子的贴身玉佩, 给那个看门的官吏, 什么话也不必说, 学姜与倦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晚娘脸, 便被那官吏忝笑着迎了进去。
斜他一眼, “我要见筇王,你可知”
“知道, 知道。”
白妗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赌对了, 刑部大牢与天牢是连通的。
官吏大露谄媚之色, 见她作内宦装扮,又有太子贴身玉佩, 以为是东宫派遣,没有多问来意,便领她进入了刑部大牢。
只不过, 要求白妗用一根黑色的布巾蒙眼。
这可难办, 好在她记忆力不错,便也没有提出异议。虽然看不见,但她记得手心抚过墙壁上滑腻的青苔,脚步的回音十分清晰。
接着是长长的甬道,拐了将近二十道弯。
没有凄厉的喊叫, 没有刑罚在人肉身上施虐的声音,安静得像在谁家的庭院。
可那吹过的阴冷刺骨的风,又像来自地狱。
这是个非常寂静的牢笼,结构尤其复杂,很有可能四通八达,而且分外潮湿,初步分析,会不会是通往刑部大牢的地下
另外,很有可能牢房与牢房之间相隔甚远,就像城东城西各一个铺子。
至于师叔说过,天牢年年秘密更换位置,白妗猜测,要重新扩建或是改建都是非常浩大的工程,不可能做到完全掩人耳目,所以大概率是将囚犯的位置进行调动,而不是改变天牢的结构。
她现在身处的这一个,与刑部大牢直接连通的牢狱,则关押着大昭的二皇子。
当今陛下的第二个儿子,筇王。
陛下共有五个儿子,皇后所出为长子与三子,长子夭折,三子便是毓明。
二子筇王与六子楚王都是贵妃所出。还有一个美人所出的小儿子,尚在襁褓之中。
牢房被狱卒打开,白妗这才将布条摘了下来。灰尘在空气中逸散,光线勉强能够视物,杵在面前的,是一排铁栅栏。
牢室不算狭窄,却也就那样,一张吃饭的桌子,一张石床,褥子瞧着也破旧,只没闻到什么异味儿。
最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筇王,竟然是个分外年轻的少年郎。
这个人,是姜与倦的哥哥
昏暗的牢室内,那人披着头发,几乎隐在石床的角落之中,背对白妗,身形十分纤细,完全接近少年的身姿。
正安静地看着墙壁。
即便是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也专注着自己的动作,不受任何影响。
手里握着什么,似乎是一根钉子,在墙壁上划下一道痕迹,而后用苍白的手指,抚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白妗扫了一眼,横八竖七,加上刚刚刻的那一道,横八竖八。
六十四。
什么意思
据她所知,这个人可被关了足有一年,倒也并非六十四之数啊。
正这么想,引她进来的官吏低声道,
“这位爷,似乎是关的时间有点久,又曾亲眼见到贵妃死状,进来的时候,”
白妗看他一眼,他隐晦地指了指脑袋。
“这里出了点问题。”
唏嘘着,可怜,可怜。龙子凤孙,鞍马风流,却落得这般下场。
白妗没功夫跟他长吁短叹,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银锭,淡淡道,
“劳烦稍候。”
官吏十分识趣,拿牙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