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门外带着浅蓝色泳池的初冬庭院生机勃勃,茂盛的常青藤蔓垂落在白色锻铁长椅上, 花圃中的一种明黄色的小花挤挤挨挨靠在一起,细小却明亮。
高大的白发男人正背对着凉一, 一手插在大衣兜里打电话,深色挺直的背影在浅色的背景下像是一只黑色大鸟,凌厉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疾飞。
拉开门向外迈了一步, 室外有些寒冷的风迎面扑来, 脚下的地砖也冰得厉害,凉一默默地把伸出的脚缩回了温暖的室内。
听到细微的声响, 阿帕基举着电话侧过头,还算平和的脸色在看到凉一赤脚踩在地上时不自觉地沉了下去“小鬼,把鞋穿上”
凉一视线下移, 在不远处地板上发现了白色毛绒绒的拖鞋, 又在床头柜子上发现了叠好的换洗衣物。
哗
带着一身初冬寒气的白发男人关上了落地玻璃门,双手抱胸,目露不满“你是白痴吗”
凉一套上拖鞋, 坐在床沿上微微仰着头“不是。”
阿帕基难得地噎了一下,随后用下巴指指床头的衣服“去换衣服, 等会儿出门。”
“阿帕基要去工作了吗”
阿帕基扬眉“不是。”
“我想洗澡,还想洗头。”
阿帕基后槽牙咬在一起“洗。”
“现在是冬天了吗”
“是”
阿帕基觉得自己头上都快冒火了,这些白痴问题换个人来问他头都给他踢爆,但偏偏是这个笨蛋小鬼
凉一抱着衣服向浴室走, 快要关门时转过头来弯了弯眼睛“原来是真的啊,阿帕基的脾气变好了很多。”
“忧郁蓝调”
“喊替身干嘛”蹲在枕头上的小雀鸟平静地戳穿事实,“光叫出来有什么用,又舍不得打凉一。”
“”
忧郁蓝调一脚踢烂了卧室角落里装饰的大珐琅花瓶。
那不勒斯位于地中海的北部,温暖的海风吹入内陆,再加上时常的天气晴朗,因此初冬的现在还并不冷。
至少穿着单薄的阿帕基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的大衣口袋里突然塞进了一只冰冷的手。
死亡视线落在身侧神色平静的金发少年身上,后者毫无反应,微微仰起头冲他弯了弯眼睛“阿帕基的手好暖和啊。”
“你给我拿出来。”
凉一移开视线,小声道“但是有点冷。”
阿帕基又一次完败,他看似凶恶地扭过头去,嘴里还在骂凉一“真是又娇气又麻烦,弱死了”
欺骗缩在主人毛衣胸口的口袋里,能力发动,不出意外地看到男人在衣兜里握住了那只纤细雪白的手。
欺骗呵。
拐过街角,熟悉的街道店分布铺和景色出现在凉一眼前,那家两年前和他们时常相聚的餐厅招牌在阳光下反射着亮亮的金属光泽。
“要见布加拉提他们吗”
凉一仰着头看白发男人,蓝色眼睛里像落了星星。
阿帕基不自觉地握紧小尾巴的手,嗯了一声推开了餐厅的门。
“阿帕基先生,欢迎”
迎上来的侍者恭敬地鞠躬,抬头时这才看到了男人身后的金发少年,在注意到两人的手都放在同一个兜里时,本职黑帮流氓的他罕见地卡了壳。
我在做梦吧最难以接近的阿帕基先生牵着别人的手,是情人吗
侍者脸上神游的神情太过明显,阿帕基这才反应过来,凶巴巴地抽出凉一的手“这里已经够暖和